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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自然是好,舒娘应道:“好。”
听得她惜字如金,晏珣的眼神稍稍在她的发髻上停顿,一缕并不安分的发丝从玉钗中偷跑出来,在春风中摇曳,如羽毛般抚过他的胸口。
“你可还好?”
大抵是许久未见的缘故,他竟然脱口问出了心中所想。
舒娘闻之一滞,低头讪讪道:“妾也好。”
晏珣脱口而出后心里也是一滞,余光看着她微红的耳廓,不敢去探究她的心思。
轻“嗯”
了一声,又见远处有婆子来扫落花,这才冷声道:“如此甚好。”
舒娘见他要走,侧过身子往旁边避让。
经过她时,晏珣觉得那阵清甜淡雅的栀子香好似比往日更馥郁了些,也更让人心意缭乱。
他忙抛开脑海杂念,依旧冷着万年寒冰似的脸从她身前经过时莫名想到一句诗:“有花堪折直须折。”
松鹤院里,王氏正在一旁拿着一张画像亲自撑着给晏老夫人过目。
“母亲觉得这个姑娘相貌可好?”
王氏小心打量她的脸色道。
与王氏多年的婆媳,自然是知道王氏的脾性,晏老夫人看了一眼身旁的陈嬷嬷,让她接过画像,而后才拉着王氏的手道:“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你这是准备给循儿再纳一个?”
既然晏老夫人主动点穿了此事,王氏接过话道:“真是什么也逃不过母亲的法眼,这是我娘家表妹的女儿名唤月柔,虽说是出了五服的亲戚,但两家也时常往来,我表妹性子好人也和善,她亲自教养的女儿自然不会有差。”
见晏老夫人脸上并非允准的神色,她又接着说道:“月柔人如其名,长得娇美人也温柔,循儿和他媳妇都是性子急的,媳妇想着月柔倒能平衡些不是。”
“若说好性儿的人,循儿院子里不是还有个泥菩萨一样的?”
晏老夫人也是前几日才知道子吟的事,又见舒娘确实是听话乖觉,心里对她也有几分怜悯。
提到舒娘王氏就头疼,如今只当是闲散养在家里的一张嘴罢了,佯装恼恨道:“那姜小娘虽说是不作妖的,可和循儿大抵是八字不合,这缘分就是扣不上呢。”
晏珣还未进院,就有机灵的小丫鬟跑进来禀告,晏老夫人一听忙示意王氏歇了话,王氏也知道晏珣最是不喜自己儿子沉溺女色,当下便让陈嬷嬷将画像收了起来。
见屋里的人神色皆不算平静,晏珣面色如常问了安道:“母亲安,儿子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晏老夫人干巴巴地说道。
竟有一种暗里做错事怕被发现的错觉,想到自己才是府里的老祖宗,晏老夫人清了清嗓子道:“这些日子去那些山沟中可受苦了吧。”
晏珣神色冷肃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儿子为皇上分忧解民生疾苦,不敢说苦。”
晏老夫人听到“皇上”
二字,这话传到她的耳朵里就成了“为了皇上,不敢说苦”
。
约莫四十被京中妇人嘲笑她老蚌怀珠的辛酸再一次涌上心头,晏老夫人垂眸叹道:“不苦就好。”
晏珣眉头微蹙,径直往一旁惯坐的椅子四平八稳地坐着。
本来是春风和煦,忽得刮了一阵冷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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