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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那事,梁文帝的眼中终于起了波澜,“当日人多,你脚边还有石头,这才在慌乱中跌入湖中,怎能把此事怪在贵妃头上?”
许嫔含着泪说道:“皇上,当日确实有一双手将妾身推入湖中,您怎么就偏信她一人?”
梁文帝此刻再也没了耐心,“许嫔毒害贵妃,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许嫔呵呵地笑了几声,怨毒地盯着贵妃,任由太监将她拖出去。
云暮虽不清楚她们的恩怨,但她总觉得下毒一事没有这么简单。
贵妃勾着梁文帝的衣袖,撒娇道:“皇上,此事有一就有二,臣妾实在是害怕,不如你就应了先前之话吧。”
而这一次,梁文帝并没有直接拒绝,“容朕想想。”
坦房外,一个太监亦步亦趋地跟在云暮身后。
“贵妃和许氏有什么恩怨?”
小太监解释道:“先前许氏在生日宴上不小心跌落湖中,当时正值冬日,许氏又来了小日子,于是就被冻出了小毛病,太医说此后再也不能有孕了。”
云暮奇道:“那时许氏正得宠,皇上不查?”
“查了,但那蛇突然出现,主子们都吓作一团,慌乱间的推搡也实属正常,什么都没查出,许氏也因为一味地攀扯贵妃才失了宠,最近才复宠。”
小太监想起一事,低声道:“大人,自从贵妃有孕以来,许氏隔三差五就给她送吃食,听说今日那道甜汤便是许氏送去长乐宫的。”
云暮眉尾一挑,贵妃方才为何不说?
……
后半夜,沈聿明被呼啸的狂风吵醒,他披上外衣站在窗边,心中焦急万分,想到云暮所说的时间,心才定了半分。
左右也睡不着,于是将灯挑亮,拿起一本治水的书看了起来。
卯时五刻,鸡鸣声准时响起,而沥城的天却还是灰蒙蒙一片,在外行走都要打上灯笼。
沈聿明再也坐不住,在屋内来回踱步,犹豫了片刻,提起灯笼往知府的家中走去。
接近辰时时,天空突然飘起细雨,谁也不敢再拖,决定调取沥城的大半守卫,将王家村的人都逼至漓县。
见守卫拔剑,王家村那些胆小之辈纷纷拿着将家中值钱的东西放置在木板车上,摇摇晃晃地推着前行。
照着这个速度,怕是洪水来了他们都没走出一里地,沈聿明大声道:“只准带些衣物和银钱。”
拥挤的人群中有人喊道:“还有两日,怎么来不及?难不成王爷你是想让咱们花大价钱买你的粮?”
这些是他们辛苦半年种出来的,怎能说丢就丢?只要都把米粮拿上,他们就不信沈聿明能把人全杀了。
存了这种心理,那些人是越拿越多,木板车上的东西垒得比人还高,他们恨不得将木梁土砖都搬到车上。
雨势越来越大,即便带着斗笠,雨水还是打湿了沈聿明的衣裳,雨越下越大,也不知洪水何时会来,他压着怒气,说道:“本王再说一次,除去一些银钱和衣物,其余东西都不许拿,到时本王会派人搭棚施粥。”
王家村的族长示意村民继续搬,他则走到沈聿明面前,说道:“王爷,这些粮就是大伙的命啊,就算是要走,咱也得把这些粮带上不是,否则到秋日如何交得起田税?”
“若您通融通融,免了王家村的田税,小人一声令下,他们保证只拿衣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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