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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春登时卸了力气,酒瓶顺势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瓶身炸裂,酒液四处迸溅,沾了一身。
潮湿粘腻。
像北岩的晚风。
“很热闹吧?”
身后猝不及防响起一道男声,是张柯特。
这话问的其实很有意思。
是在问那天的订婚宴呢,还是眼前这烟火人间。
孟春没回头,给了同样一个模糊的回答:“确实。”
顿了顿,问:“你不跑吗。”
张柯特几步跟上来:“我跑什么?”
孟春转头:“不是让你见了我就跑么。”
张柯特逗弄了几下路边的野花,只笑:“又不是我干的,我心虚什么。”
失忆的人反倒有恃无恐了。
孟春没再接话,默不作声的朝前走。
那个脚步声始终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
莫名令人心烦。
一米,五米,十米,二十米……
孟春猛地停住脚步。
深吸一口气,转身:“你跟着我干什么。”
张柯特一脸莫名:“我回家。”
孟春沉默几秒:“你住哪儿?”
张柯特偏了下头,指了指她身后的某一栋楼。
——刚刚宋绍带她进去的那一栋。
“……二楼?”
张柯特惊讶:“你怎么知道?”
孟春转身就走。
就他妈二楼没亮灯。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单元门,上楼。
而后背对背,开门。
关门之前,张柯特还煞有其事的说:“晚安,新邻居。”
孟春冷漠地甩上门。
屋里昏暗一片,她开了灯。
客厅面积不算大,一眼便能看到那张长长的玻璃矮桌,桌后横着一套深灰色的沙发,沙发对面的角落里,竖着一匹落地空调。
除此之外,就是东倒西歪的挤在鞋柜前的她的行李。
东西不多,胜在整洁。
舟车劳顿的疲惫后知后觉的席满全身,孟春懒得收拾,从背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次性四件套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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