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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岚想了想,还是说道:“孩子生了,是个小哥儿,父子平安。
不过还是请大夫去诊诊脉,看看月子里有没有要调养的?”
陈老大夫点点头,挎着药箱进了屋,白敛倒对此有兴趣,但若跟进去又怕人误会自己偷医,踌躇两圈还是顿住了脚步。
陈老大夫不计较这些,直接招手喊了白敛,请他帮自己磨墨写方子。
他进去给林潮生诊了脉,又捋着胡子细细说道:“还算不错,不过月子里还是要照顾好,少思少忧,不要见风,饮食上也清淡些。”
“我开一剂五物汤,一日喝上三回,喝到身下干净就可以停了。
再开一副药用来沐足,睡前煮水泡脚,烫得热乎乎的才好睡觉。
平常还能喝些姜糖水,也别喝太多,月子里吃甜太多也不成。
这月子里若有什么哪处痛了,或是身上发麻发酸、冒冷汗的,总之有哪里不舒服的就尽快到医馆来找我。”
他一边说,一边提了笔开始写药方,所有注意事项都交代清楚才出门离开,走前还去瞧了一眼正吐口水泡泡的小娃娃。
老人家都爱小孩儿,瞧这小娃和他曾孙儿一般大小,更是喜得眉开眼笑。
老大夫又捋着胡子好奇问:“可取了名字?”
林潮生随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孩子,低声答道:“大名还没取,先取了个小名,叫‘穗穗’。”
这小名是早些时候林潮生和陆云川定下的,如今已经到了秋收季节,孩子就出生在一片稻香中。
夫夫二人那日在田间散步,瞧着那饱满的金灿灿的稻穗儿给孩子定下了小名。
陈老大夫满意地点头,也跟着念了一遍这名字,最后又说:“‘风禾尽起,盈车嘉穗①’,好名字好名字,正是应了景!”
陈老大夫闲说了几句,随后出了屋,陆云川低下身对着林潮生安抚了两句,也跟着走了出去。
他先请了田岚进屋照看着,随后去主屋里取了银钱,给陈老大夫结诊金和出诊费,又给兰草递了辛苦费。
末了又喊道:“大林还赶骡车将陈大夫送回去,路上小心些,小林提着灯送兰草夫郎回家。
今日就麻烦二位跑这一趟了!”
陈老大夫话不多,只提了药箱在林平仲的搀扶下上了骡车,晃着回了镇上。
兰草则抱着怀里沉甸甸的一吊钱笑得见眉不见眼,他是经验老道的接生郎了,临近几个村儿常请他去接生,能得个一钱二钱的辛苦费都算人家大方了,这还是头一回得了整整一吊钱,重得他抱都抱不动,还得借个背篓背着走。
走前,他把陆云川、林潮生、小穗穗一家三个从头到脚好好夸了一通,最后才喜滋滋离开了。
人都走后,陆云川才又立刻转身返回房间,正好看见屋里的林潮生坐了起来,田岚伸着手教他该如何抱孩子。
他的夫郎微微垂着头,脸上挂着隐隐的笑意,唇角稍勾起,眼睛里仿佛有春雪化开,和流光融在一起,是与平常完全不一样的温柔。
他大步走上去,坐在床榻边问道:“感觉如何?要不要睡一会儿?”
林潮生此刻异常清醒,听此抬起头朝陆云川露出一个笑容,“不困,我现在可精神了。”
说罢,他又将怀里的孩子朝陆云川递了递,笑嘻嘻说:“给你看!
我生了个猴崽子!”
刚说完,站在床头的田岚立刻又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笑骂道:“你这孩子,又开始胡说了!
哪有这样说自个儿小哥儿的!
你瞧瞧,穗穗长得多俊,小脸白净净的,眉毛眼睛和你多像啊!”
林潮生一听这话就忍不住皱眉,贴到陆云川身边和他咬耳朵,咕哝说:“……他都没眉毛。”
陆云川听得笑出声,又惹得田岚瞪了两夫夫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又说什么呢!
我可听得见!”
林潮生只抬起头朝田岚笑了笑,然后又看向陆云川,将手里的小娃儿朝他手里递了递,说道:“哥,你要不要抱一抱?”
陆云川一慌,然后手忙脚乱地抱过林潮生怀里的孩子,动作僵硬地像是生了锈,连动都不知道该怎么动了。
田岚又忙教着陆云川抱孩子,把方才叮嘱给林潮生的话又细讲了一遍。
“不对不对,你要这样抱,诶,手往下点儿,托着他屁股……嗐,你怎么跟端盘菜似的!”
田岚也教得手忙脚乱,偏陆云川粗手粗脚,两个巴掌就能把孩子托起来。
田岚教了好一阵,发现陆云川抱得还不如一开始好了,好像越学越糟,两只手像是新长出来的一样,不知道该如何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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