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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舒意既然要反叛,岂会不先把宝贵的资源送走?就算为了隐蔽心思,不能送往沧海,直接摧毁也是不难的。
龙宫大门一关,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唯独是此刻俯瞰长河,他才忽然意识到——
道历三九二三年的龙宫宴,已经是最后一宴,以后再不会有!
那次龙宫宴上,最引人瞩目的天骄是谁来着?
应江鸿发现自己一时想不起来。
彼时还未证道的太虞真人,甚至都没有去赴宴。
古籍所载的“天下第一宴”
,曾经盛极一时,诸方来贺,现在竟是那么的波澜不惊。
可见有些东西,过去就是过去了。
放眼天下如此,放之景国内部,也不该例外。
枯枝早落,朽骨当折!
应江鸿轻轻摩挲着剑柄。
若这次靖海成功,天子不仅更进一步,也能携此威势,镇压国内外一切不服,反肃沉疴,清剜旧疮,为六合天子做最后的准备。
他这尊帝党真君,早都剑颤匣中。
可惜……
功亏一篑。
事败于长河。
这世上所有规矩,都不是为超脱者准备的。
无论怎么布局,都不可能真个钳制超脱,因为超脱者已在棋盘外。
敖舒意只是自囚于心,才看起来像是能够被牵动。
虽然他是唱白脸的那个,但他心中从不曾真个轻视这尊龙君。
愈是强者,愈知超脱之强。
到了他这样的境界,怎会不明白那一步有多难踏出?
但终究,意难平。
这时候福允钦布满血垢的嘴唇在颤动,仿佛说了些什么,但又没有太具体的声音——应江鸿倒不至于折磨这尊水族真君,他还没有桑仙寿那般的爱好。
只是在动手的时候,没有留手,一不小心就打得濒死了。
此刻倒是耗力吊着他的命。
“你说什么?”
应江鸿俯前去问。
福允钦艰难地缓了一阵,终于发出微弱的声音来:“我家龙君,自始至终,未杀一人。”
应江鸿没什么表情地道:“但我景国投放沧海的战士,都是因祂而死。”
福允钦抿住了嘴。
他或许又恢复了些力气,但他不再说话了。
……
……
中古天路崩塌,标志着景国靖海计划的失败。
但对齐国来说,也不见得局势就多么美妙。
因为景国在海上的巨量投入,必然要有所回报,在沧海得不到,就只能转向近海。
近海再怎么是齐国后花园,也毕竟算不得齐国的领土——所有人都不会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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