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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姑娘,你且想清楚再答。
本王今日救你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给你机会,为的从来不是还舅舅欠秦氏的债,而是南山先生。
汝是要殉那无果的道,还是作为南山,同本王一道治理这天下?”
秋离摇头,“……
何须区区一个南山,殿下身后自有母族扶持。”
他的眸子幽深了些,缓缓走近,
“母族,本王从来未曾甘心依仗。
吾敬佩舅舅,誉之为枭雄亦不为过。
取天下,可用之,治天下,却不能任其擅权。
本王需要知晓分寸的——自己人。”
他取下狐裘披风,轻轻盖在秋离肩上,淡红的薄唇微微翘起,
“追随本王,汝只需做个纯臣。
吾许诺,只要汝清然不改,吾必信之护之,”
秋离向后缓缓退了一步,肩胛上的披风松松坠落在地,
“殿下认为,我会应允您么?”
公子但笑不语,微微低下身,干练的拾起那件白狐裘披风,将其悬于手腕之上。
“你不会。
但秦姑娘也不会真正倒向太子。
因为今日,吾便是要让你看清,这个朝堂之上,从无清白之人。”
他伸手拉过秋离的袖口,不容拒绝的牵引她向树林的尽头走去。
几个黑衣人立于高崖边,见来人均恭恭敬敬的行礼退让。
待他挟着秋离在崖边站定,只见月光下那平铺在地的一具具尸身,看相貌年纪尚轻。
秋离厌极杀戮,只瞥了一眼,便心生强烈的不适。
背过身,她仰起头直视公子,目光冷然,
“殿下便是带我来看这些的?”
公子淡淡看了她一眼,走过去,从一人腰间拾取了一块令牌。
又走了几步,再另一尸体腰间拾取了另一块腰牌。
轻轻拭去上面未干涸的血渍,他将其递到秋离身前,“看看吧。”
秋离耐住心头的不虞,细细察看。
只见一枚是祥云纹,雕刻精细,银丝镶边,不似凡品。
一枚是朱雀纹,似乎有许多道刀剑的刻痕,似乎年岁久远。
身旁传来低语,似夜色魅惑,
“祥云,是宫里的人。
朱雀,是相府的人。
秦姑娘如此聪慧,不妨猜一猜,这两帮各为其主的人为何
——都在围追汝的人之中?”
秋离垂眸,暗自感叹好一个杀人诛心,芳唇轻启,“殿下想说,相府的人是因不希望江湖盟成为太子羽翼而围追;
而宫内的人,是希望以盟主夫人为代价,将此事尽数嫁祸给相府,从而让江湖盟与其同仇敌忾,将其势力收入囊中。”
公子看向她,似有凉薄悲悯,“并非本王想告诉你什么。
这一切,便是无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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