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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宫宴,人数不少。
席间若有女眷与夫人投契,结识亦无妨。
若是夫人诚然不喜,也不必诸多应酬,过费心神。”
秋离嫣然一笑,“放心吧,我素来也算习惯了这些的。
合则适之,进退得宜便好,终归也不是日日如此。”
子楼点了点头,“我自是相信你能处理好的,只是不要委屈自己便是。”
他走到铜盆前,净了手,用帕子擦干。
随后走到梳妆台旁,
“小梨子,替你描眉可好?”
“嗯,夫君可要想好了。
你上次描的眉,苍劲有力,让我被茯苓那丫头笑了半日。”
“我兴许有所进益……”
“子楼,你还是去看会儿公文罢,我梳妆好再来寻你。”
对上佳人的盈盈秋波,在秋离恳切的注视下,子楼还是推迟了替妻子描眉的想法。
“好,我收拾碗筷,待会再上来。”
……
月出,浮云散去。
一辆挂着玄冰珠佩的马车向着宫门行驶而去,门前有禁军盘问,子楼取出了一份手诏,禁军将领点了头,自是放行无阻。
秋离温雅一笑,掀起帘子,“第一次来这京都的皇宫,观之果然紫柱金梁,霜华朱瓦,别具浓华。”
子楼倚在窗前看她,“夫人要是喜欢——”
秋离摇了摇头,“笙歌舞榭,幽曲暗藏,春殿千秋,终作古矣。
在里面的人出不去,在外面的人,却也进不来。
宫道森森,又岂是这般好走的。”
子楼握住她微凉的掌心,“既来之,则安之,不必想太多。”
秋离点点头,松开指尖,却下雪白的窗帘。
转头,被他揽住了纤腰,将轻裘披上,“我在,便会护着夫人平安喜乐。”
窗外冷风呼啸,看着江瑜认真的眼神,她的心忽而萌生了裂隙,渗出一点难以言喻的心酸,旋即轻轻抱住了他。
她很少这般主动,子楼温眉,唇角勾出浅浅的弧度。
缘着淡淡的香膏气味,他低头看她,直到她被盯得不好意思了,才将单手托住她的后颈,将柔和细密的吻轻轻落在佳人的红唇上。
她睫毛轻轻颤抖,但却没有丝毫的抗拒。
他在等她呢,等她心甘情愿的停下脚步,回头说出不是缱绻的情话、亦非嫁娶时许下的诺言,而是真心约定的那句,
“江瑜,一辈子,可以。”
她缓缓松开他,靠在他肩上静自想道,
“若是真能抛却一切,活在当下,又会是如何一番景象呢。”
她没有细想。
来京都之后,有些事做与不做,对她而言,结局都不会变。
对那些深埋黄土之中的人而言,亦是作古之事。
可她依旧陷入迷惘。
即使自己不是能改变天下大势的豪杰,至少也不能对亲人生死漠不关心,对不义惨案视而不见。
常言道,人力微浅,大势自有定数,所以无论作为与否,其实什么都不会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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