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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目中有凄然秋波闪动,随即化作一个冰凉的凝望,
“我承认,杀人放火均是我所为,凶器便是这把银霜剑。
此人之前胡言乱语,想必是骤然丧亲,失了心志。”
她怜悯的看了一眼那男子,“暮云,遇上我,你真可怜啊。
虽然此前都是虚情假意,但如今我大仇得报,心中畅快,不会欠你的。”
那男子朝白衣女子摇头,“不是这样,兰溪,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女子忽然看了一眼江子楼,“莫要阻我!”
说罢,她举起那刃如秋霜的长剑,刷的一声,手起剑落,鲜血溅了满地,染红了她绣着兰花的裙边。
举堂大惊,一时间无人敢上前。
那女子眼中的泪水和决绝,瞬间灼伤了江子楼和白秋离的心绪。
男子愣在原地,至到倒地的白衣女子缓缓朝他招手,“你……你过来……”
那男子眼角泛红,眼泪已经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他颤抖的走过去,在女子身旁跪下。
白衣女子摸了摸他的脸,“爱,恨,往往……只是……相隔一线,我……选择了恨……但,不后悔……一切。”
她目色柔和下来,呢喃道,“我……有罪……只对你……不对……别人,纵然,有罪……还要……罚你……活……活着。”
她的手轻轻滑落,目光也失了聚焦,衣襟慢慢被鲜血浸透。
那男子握住白衣女子的手,深深垂下头,将她抱在怀里,泪流满面,
“兰溪,为何?为何我们会走到今天啊……”
江子楼不忍的别过头,他当初救人,并非想看到这个结局,但如今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
他的目光落到白秋离身上,只见她静静站在堂侧,凝望这这对生死相隔的痴男怨女,双手攥紧了衣角,目光悲凉。
一颗泪珠,从她眼角滑落。
不知为何,因这目光,他的心头也一怮,感到难言的沉重。
知县核对完现场情况,结合尸检报告和证词,做了结案判决。
那男子失魂落魄的签了字,抱着怀中的白衣女子冰冷的尸骸,被带了下去。
知县叹了口气道“真是世道复杂,人心难测啊……本官判的了案,却也难断这是非。
江公子,今日辛苦你前来作证,若无他事,便可离去了。”
江子楼微微颔首,看向一旁的白秋离,他见她还怔在原地,“秋离,我们走吧。”
白秋离回过神来,用衣袖胡乱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好。”
一路上,二人也无心再谈生意上的事。
见白秋离神色不宁的模样,江子楼有些愧疚,“秋离,抱歉。
今日我不应带你去县衙,让你看见这些。”
白秋离摇头道,“无事,我……只是一时还没有缓过来。”
江子楼叹了口气,轻轻扳正她的身子,“秋离,回去早些休息,不要想太多。”
白秋离望向他,目光微颤,“其实我方才在想,那两人之间是,否本可以不走到这般结局。”
她的目色,染上秋天的寒,让江子楼也感到一丝凉意,“思来想去,却只觉得,根本没有解法。
怎么走,都是缺憾和痛苦。”
江子楼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这世间,本来就有很多问题是无解的。
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
白秋离轻叹一声,心下悲凉,“恩怨太深,终究是无法回头了。”
二人走在长长的街道上,夕阳落下,影成双,人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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