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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拜过把子（第2页）

那是无论发生看了什么，扭转了什么，都难以更改的命数。

或许早从他们出生前，就已经注定了。

凡是至尊道体，荣光不过廖廖，所得到的每一分，都势必要以千倍万倍去偿还。

顾卿九比谢演之幸运，她的好运只持续到顾云婳认亲那一年，往后的日子里她气运流失，她从命运中得到的馈赠远不如谢演之，而她所付出的代价亦不如谢演之。

但此刻苏醒过来的魔主，却一言不发地看着那块没出息的玉。

只要一想这玉竟是自己的一部分，竟是他神魂所化，便叫他厌烦得很。

他怎么不知自己竟是个这么喜欢哭哭啼啼的人？但，好似也是在这块玉投靠了谢演之之后，他无论多苦，无论多痛，便是被人碾碎了一身血肉，被天下共诛，被拆骨剥皮，被人以令人发指的残忍手段，极尽凌辱地虐杀至唯剩一抹残魂的模样，他，也流不出半滴泪。

可并未流泪，并不意味着强大，也并不意味着那些感受不存在，而是一直积蓄着，隐忍着，直至囤积的越来越多，终使自身走上自毁的道路。

若他不是魔，怕也要被逼疯成魔。

那么，谢演之呢？神魂不全，没了七情六欲的谢演之呢？远比他所遭遇的，所承受的，所感受到的，更加严重的谢演之呢？就在此时，那一袭白衣的天尊仿似若有所觉，突然沉吟着看了过来。

顾卿九正抚摸着掌中的玉佩，见此询问：“师尊这是？”

谢演之睇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他侧首看向窗外的微风竹林，淡然地一笑置之，“没怎么。”

不过，是有些怀念罢了。

“虚伪。”

一个声音从顾卿九心底响起。

顾卿九又是一愣。

而那魔主墨敛则是说：“你眼前这位，世人皆以为他修炼的乃是无情道。”

“可所谓无情，乃是有情至极，化为无情。”

顾卿九怔忡一瞬，在心底与魔主墨敛对话：“你说的……有情？无情？我师尊他修炼的并非无情之道？”

“像他那种人……”

魔主墨敛正欲开口，但突地，谢演之扫来一眼，“你话太多了，墨敛。”

正窝在顾卿九掌心哭唧唧的玉佩墨敛一脸茫然：“嘎？咋了？我没吱声呀，我咋就话多啦？”

谢演之像笑了下，而后玉佩墨敛像反应过来，突然道：“你醒啦？”

“啧啧啧，你怎么还是这么贪睡，自上古之后，自你自己出事之后，你仔细算算，你总共清醒的次数究竟有几次？”

“猪都没你这么贪睡的！”

顾卿九心底那个声音突然一恼，以冷飕飕的嗓音阴鸷道：“你又以为这是谁害的！”

当年若非惨遭这块玉背刺，在最危急的时刻，这块玉背弃了他，使他神魂撕裂，他又怎会落到如今这模样。

魔主墨敛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旋即便再次闭上了眼，他再次沉寂了下去……而玉佩墨敛则是咂摸咂摸嘴，“啧，还怪我咯？谁让你们这些人口是心非……”

如果不在乎，如果不在意，又是哪来的怨。

它啊，哪怕只是一块玉而已，却比他们这些分神通透多了。

毕竟，谢演之一生之中干过最愚蠢的一件事，就是舍弃了这些分神后，又改头换面，与这些人结交，甚至还曾跟这七个分神桃园结义，成了拜过把子的异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