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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冽、哥哥——”
四个字,令全场所有人都勃然变色。
云洲醒来
云洲的体温反反复复,迟迟没有退到正常水平,人也迟迟没有清醒。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片鸢尾花田里,自从知道裴冽就是曾经与自己在花田上许下诺言的那个少年,自从记忆一点点复苏,他就常常在梦境中来到这里。
大抵是因为现实中的那片原野他已经去过,哪里再也没有记忆中的花田,所以才会在梦里格外珍惜。
他觉得自己好累啊,哪怕所有人都说他是天才,不管做什么都能成功,可是天才也不是一夜之间就能酿成,天才也是会累的啊。
长期处于慢性疲劳状态的身体,虽然自他新生以后因为心态彻底放松的缘故,已经没怎么生病了,但那些年的辛苦和亏空就像埋在身体内部的一颗定时炸弹,只需要一根导火索,就随时都要爆发出来,而昨天的大雨,无疑就是那根导火索。
疲惫的身体不愿意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休息机会,连带着梦境都漫长起来。
他看见自己在漫无边际的鸢尾花田上奔跑,无忧无虑,任由温暖的阳光照在自己身上。
他看见花田里,有另一个人向他伸出了手,在他一次又一次地叫那个人的名字“阿冽哥哥”
以后,那个人终于冷淡地点了点头,轻轻抚了抚他的发顶。
“我会回来带你离开,等离开这里,就不会过得这么苦了。”
“阿冽、哥哥——”
云洲无意识地再次唤了一声。
如果说听到一次,还有可能是大家的错觉,可是再次听到睡梦中的云洲口中这个称呼,没有人能再坐得住了。
裴冽一瞬间就感觉到,众人阴冷怨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大概是被气愤的情感冲昏了头脑,就连他们举起来想要打自己一拳或是给自己一个巴掌的手都生生顿在了空中,好像时间在这一刻定格了一样。
虽然裴冽被打得唇角流血,心跳也再也不能平静,一眼看上去就是最狼狈不堪的那一个,可是此时他就像一个胜利者一样扬起了头,用刚刚几个人看向他的高傲的视线,回看了他们一眼,接着又一言不发地绕过人群,来到了云洲的床边,在本属于林岩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而走过去本想要加入战局的林岩,目瞪口呆地看着位置被抢走,下意识想要将人赶走,张了张嘴却发觉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眼下的情景,好像一瞬间又和那天自己被裴冽抢走了画的慈善晚宴重合了。
当时的他不是拿不出比五个亿更高的价格去争夺,而是那已经到了他的心理极限,更何况,不被云洲承认的话,再继续争执也没有什么意义。
眼下亦是如此。
再没有什么比云洲亲口唤出的名字更有说服力,更能说明谁在云洲那里有着超然的特殊地位。
就连和云洲绯闻连连、并且云洲也没有澄清的彦络,都没有这个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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