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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山月刚才所说:医道分五类,其中一类,便是炙。
在缺医少药的关键时刻,只有将烧红的烙铁“滋”
一下摁在创面上,血肉被烧焦后固结成一团,便将不再流血——这都是底层人,为活命无所不用其极的办法。
山月紧紧抿唇,转身从包袱最下方取出几张参片,冲泡在热水中,递给兰氏:“喝下去,把参片嚼烂,至少能保你今夜不至于晕厥。”
兰氏大汗淋漓,深吸一口气,看向山月,隔了一会儿才接过茶盅仰头一饮而尽。
山月开口问:“今日,你为何要逃?”
“若不能中选,除了文氏,我们都会死。”
兰氏一边珍惜地嚼烂参片,一边轻声说:“你也猜到了,不是吗?我们所有人的身世,除了文氏是真的。
我们都是‘青凤’,我们没有做举人的父亲帮忙撑腰,一旦落选,等待我们的就是放在后院的那几口棺材——我不过是金陵府送来滥竽充数的,我从小是被作为死士养大的,临选前突击学了三个月的画,便是最后交到京师的画作,也是请人捉的刀。”
“我必定落选,既然横竖都是死,我为什么不破釜沉舟,求一条生路?”
兰氏缓缓抬眸:“可惜我所有的兵器都在入堡楼前,被搜走了。
若是给我一把刀,今日我未必逃不出去。”
“我观察了三日,每天暮时,晚饭后是堡楼二门处换防的间隙,我趁其不备,潜伏于深林之中,本欲一路向东攀爬至山巅再择后路,却在路中被人发现,一路追杀至林后——单拳难敌四手,我实在逃脱不了,便索性声东击西,返回厢房蛰伏原本的屋子是不敢去了,文氏与我非一路之人,顾氏城府深重、心机深重,只有你。”
兰氏微微一顿:“你画的火,很漂亮,我能感受到你其中的愤怒。”
所以在三间厢房中,她选了山月的屋子作为庇佑。
兰氏轻轻一叹:“你放心,我绝不会拖累你,待参片起效,我杀出一条血路去——老子以十换一,就算是入土,也要拉十几个人给我陪葬!”
兰氏眼中闪烁的光,像枯土中缓缓注入的养分。
山月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兰氏。
她想活,凭什么不让她活?
收走了她的刀,便断绝了她的活路吗!
?
这就是上等人的想法吗?
“我有办法,在明日之前送你出去。”
山月沉声道。
兰氏微微眯眼。
翌日清晨,搜山结束,三十余个侍卫自山中返还,堡楼大门打开,一顶烫金苏绣软轿不急不缓地自大门而入,直接进入堡楼中最为华丽的正中堂屋,何五妈恭谨迎上去,双手扶住自夹棉门帘中伸出的那只芊芊玉手。
“夫人,您路途辛苦了,一早便为您吊了一碗桃胶枸杞小梨汤”
何五妈后背弓如河虾,絮絮叨叨说着:“这山上冷,您晌午时来多好呀,头顶着暖阳,身子骨也没这么发——”
“闭嘴。”
祝夫人将碗盅往小杌桌上一放,秀气的黛山眉轻轻一挑,梨心似的薄红唇轻抿,显出几分矜贵与克制:“你是办事不当心。
这才四日,一个跑了,一个死了,死的那个一刀封喉,跑的那个无影无踪——区区四个‘青凤’,就玩出这万般的花样,你这条老狗,是怎么看的家?怎么做的主?”
《还有很长一段!
——最后选择多发了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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