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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子
那么薛枭,是薛辰的哥哥!
山月登时胸腔如鼓捶擂,耳边“咚咚咚”
,不知是心跳,还是耳膜震动。
山月艰难地抿了抿唇,不敢让自己在柳家表现出任何异样:柳家与程家不同,眼前这个做了几十年知府的老男人,杀伐果断,油滑多疑,只要她胆敢表现出一丝丝异常,柳合舟必定挖地深掘!
山月低低垂着头,隔了半晌,才嗫嚅道:“民女,民女,有些害怕。”
柳大人并不耐烦安抚姑娘的情绪:“害怕?害怕好呀,有恐惧才能上进。”
挥挥手叫人带下去:“就不回程家了,带去秦桑院住着,等十日后直接送上山。”
山月脚下踟蹰。
柳大人抬眸:“还有何事?”
山月眼神瞥了眼那座“突突突”
由绒花翠鸟报时的自鸣钟,脸上带着讨好的谄笑:“那个药,您若吃不好,不如换方药吃——民女闻着那药微苦带腥,想来是加了参、鹿茸、灵芝一类的大补之药,这些药虽好却认人,有些大夫盲目给您上佳药,反而越补越空、得不偿失。”
柳大人抬头正色:“你还会医?”
山月轻轻摇头:“不过是疫病时,被程家逼着到善棚施了几天药,听程家二郎这样说过——如今城里都叫他程神医,说他的方子很灵,吃了就不吐不泄。”
柳大人信手挥了挥:“那方子不过是老夫提前给程家的”
山月赶忙再摇头:“不不,二郎君大改过,否则松江府这场时疫怎会收得这样快!”
是比周边的州府更快。
甚至,死人也更少。
柳大人抽烟后,喝茶漱口,心里想着,面上却半分不露。
山月觑着柳大人的神色,轻声提议:“您若想换药方,不如叫程二郎过来给您看看?”
柳大人手一顿,眯眼:“程二不是与柏瑜斯走得很近吗?”
山月眼眸不动:“这又从何说起?难道程家不想做‘青凤’了?眼看大少爷奄奄一息,等这张帖子一成,所有好事都落到二郎君身上,他又怎会以德报怨、自毁城墙?”
是这个道理。
俗话称,一病三剂药,好的大夫开药不过十三味,药程不过三剂,第一剂投石问路,第二剂力挽狂澜,第三剂方是夯基固本,若三剂不起效,要么是人不应药,要么是医技如今瞧着的这个大夫,说是太医院传下来的杏林药法,他吃着也就那么回事——前两年,他可一战御小茉莉与小荷花,如今一个小茉莉就已经很吃力了,等翻了年头,他年岁更大,只会更加疲惫。
他致仕后,身形与神思皆已渐渐疲软,如若不能修养调理、高扬雄风,他还算什么东西?
往日的风光呀已如流水般涓涓淌走了。
“叫他来吧。”
柳大人信口道:“顺路叫程家来人,将你的包袱送来,你身边的婆子丫头就暂且留在程家吧。”
山月稳稳行礼:“是。”
柳府比程家大许多,柳大人口中的秦桑院却在正堂外的东北角,并不是很远,据说柳大人之正妻很早便去了,之后一直未曾续弦,长子柳环、次子柳珈皆在京中安家,许是心中还存有侥幸,家眷们尚未回松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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