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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小夫妻常在一起才好,一辈子的枕边人,要是透着生分,几十年怎么处?你也用不着不好意思,规矩得跟着人转,过得才自在呢。”
这么一听,比起住到藩王府去,似乎他们父子常来走动,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婉婉在小事情上不爱拿搪,既这么,还是照原定的办吧!
底下婢女上来敬茶,到塔喇氏跟前,她中途接下了,小心翼翼趋步上前伺候,“奴婢没念过什么书,往常教大爷,自己也没底气儿。
现如今殿下来了,往后大爷有什么欠缺的,就全仰仗殿下了。
您别看他皮头皮脸,这孩子听话着呢。
殿下要是不嫌弃,就拿他当亲儿子吧,也是奴婢和大爷的造化。”
这番话说得很谦恭,却也有些画蛇添足。
照着规矩,一旦有了正室,妾所生的孩子自然归到正室名下,对外介绍时只奉正室为母,妾侍一般连提都不会提及。
塔喇氏急吼吼把孩子塞过来,颇有讨好的意思,也是为自己的儿子占个先机。
毕竟两位小爷都是庶出的,长公主偏疼谁一些,将来孩子的前程就更无忧些。
婉婉剔透得很,明白她的意思。
倒是澜亭和周氏很默契,母子两个对看一眼,悄悄吐了吐舌头。
澜舟没言声,眉头轻轻蹙了下,很快又是平静无波的样子。
婉婉全瞧在眼里,只是笑意加深了,没有应塔喇氏的话,同太妃回禀:“我先头和王爷商议了,要去家庙祭奠先祖。
额涅瞧,什么时候过去为宜?”
太妃听了大为赞赏,“殿下真真周到人儿,先王在天有灵也当慰藉了。
我即刻吩咐人布置下去,既然要祭拜,宜早不宜迟。”
那厢宇文良时站起来,“额涅别忙,儿子已经命人去办了。
殿下由我陪同,让周氏她们先伺候您回府。
回头殿下要是愿意……”
他脉脉看了她一眼,“祭拜完了请殿下进府瞧瞧,毕竟是自己家,没有过门不入的道理。”
太妃道好,腾出空儿来让他们独处,是她最乐意的。
她站起身一笑:“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先回府准备,恭候长公主殿下大驾。”
周氏和陈氏扶她出门槛,塔喇氏带着两个孩子向婉婉请了跪安,也却行退到门外,跟随太妃去了。
婉婉到此刻才畅快出了口气,应付这些人,比应付宫里的太后和嫔妃们更费力。
在宫里她从来不是焦点,挨在一边旁听,可有可无。
这里却不同,正经的王妃,庶子们的嫡母,身份转变得太快太急,实在没法不忐忑。
她摸了摸额头,雪白的手指上套了一个玛瑙指环,浓墨重彩的颜色,对比出她的纤纤玉质。
她不太顺心,叹了口气道:“我还得换衣裳,请王爷稍待。”
见人和祭奠不一样,大红大紫进家庙,那是极大的不恭,所以得先回去换揄狄,净脸净手后方能入祠堂。
她和铜环抱怨,“我累了,真想歇一歇。”
铜环听了揶揄,“谁让您要讨太福晋的好来着?本可以省了的事儿,您自己争着要办,眼下又来和我抱怨?”
一面给她整理胸前穗子,一面轻声问她,“殿下对南苑王,终究还是有些感情的吧?我瞧您事事为他考虑,这回又怕拂了他的面子,才说要祭拜老王爷的。
也是,事到如今已成定局,怄气也没什么用了,且过好了日子,自己受用是正经。”
婉婉听得直皱眉,“混说什么呢,我多早晚对他有感情了?这么做也是为了朝廷,既然结了姻亲,两下里安抚,总比挑的两头火起好。”
她眉宇间隐约有忧色,喃喃道,“大邺经不得动荡,这两百多年来,文臣武将都安逸惯了,这会儿要是出点岔子,难保一个个连刀都找不着。”
铜环何尝不知道呢,不过和她逗趣,想套她的话罢了。
看来她的心思是变不了了,即便将来和南苑王生儿育女,对家国的责任,还是重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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