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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次子降生后一个时辰,眼看王妃和小殿下无恙,宋尚食又给王妃开了养身的药膳方子,亲眼看着景王妃喝下第一服药,这才向景王提出告辞。
亦安像个透明人一样站在一旁,只把王府情况记在心里,等会儿回去还要向圣人禀告。
林太医年岁已高,等会子直接回府休息。
宋尚食虽然宫外有宅子,可她已经在宫里住了许多年,轻易不会在宫外的宅邸留宿的。
而其余太医则留在景王府,防备景王妃出现别的状况。
太医不好一时全部离开,总得有几个人留在王府,直到景王妃身体彻底稳定下来。
景王再添一子,王妃又母子平安,王府不必挂白,景王吩咐下人把早已预备好的红绸拿出来挂在各处,“为王妃添添喜气。”
景王是这样说的。
不知道是不是亦安的错觉,她感觉在景王说喜气的那一瞬间,宋尚食嘴角好像扬起了一个奇怪的弧度,看着不像忍笑,倒有几分像是嘲讽。
景王再如何,那也是圣人亲子,宋尚食应该不至如此。
兴许只是自己一时眼花,看岔了。
带着景王预备的礼物,亦安一行人出了景王府。
一出景王府,亦安不经意回头一望,只觉得宽大的王府正门好似巨兽獠牙,尤其是门环上的鲜艳红绸,好似野兽进食完残留的痕迹。
亦安心底不由一阵微颤,旋即平静下来。
林太医不与亦安和宋尚食一道,于是亦安和宋尚食一道坐马车回宫去见圣人。
儿媳高龄产子,圣人关怀些是理所应当的。
马车里,宋尚食望着略微出神的亦安,思索片刻后问道,“尚书在想什么?”
尚书对亦安来说不过是虚衔而已,和外朝管着各部的几位根本没有可比性。
亦安也想让别人称自己为掌诏,就像母亲陆氏那样一般。
说起陆氏,自从传出秦润言中了探花之后,陆氏又听到了些风言风语,不少官眷来白家打探消息,明里暗里都在问,首辅和次辅是否有联姻的打算?至于为什么这样说?那不是明摆着嘛!
一个孙女做了御前女官,一个长孙圣人亲点的探花。
更不用说这位秦探花的一甲之位,说不得也有那位的缘故在里面。
即使亦安言语之间再怎么将自己撇清,有些事根本不是两三句话就能化解的。
就好比现在,话传着传着已经变了样儿,说什么圣人原本是不想点秦润言做探花的,是亦安这个御前女官一意力荐,这才让秦润言得了探花之位。
就这样儿没来头的流言,竟然有不少人听信,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亦安要是真有这个本事,她家中兄弟姐妹,早就有一个好前程了,还用等到现在都没着落?
这群人编排起瞎话来,是真不看看编排的对象是谁。
那可是圣人,文武百官加一块儿都掰不动的四十年天子。
为着这个,陆氏在家里生了好大的气,对外还得扬起笑脸,说这些都是虚妄流言,不值一听的。
自家女儿和秦家公子之间清清白白,绝对没有半点牵连的。
就连陆氏自己之前去秦府探
病,都说是奉了婆婆顾老夫人的命,丝毫没有把事情往亦安身上牵扯。
陆氏自此也明白,亦安的婚事再不能和秦润言有半分牵连。
一个闹不好,满朝御史弹劾。
说轻了是公私不分,说重了,那就是结党乱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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