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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接过银子,眼含谢意地躬身:“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此地的花灯都卖于您和夫人。”
连称呼的都变了。
唐袅衣张口欲解释,两人并非是情人关系。
而季则尘并未在意,伸手拿了一只相同的花灯,“其余不要,就要这一对。”
见他不在意,唐袅衣合唇,再开口会显得她太在乎了。
两人从卖花灯的摊铺,一人提着一盏花灯离去。
人都去看打铁花去了,此时的河边只有稀少的几人。
夜河斑驳粼粼,对岸的宫阙
銥誮
阁楼阑珊地映在河中,上空玉圆盘月如落临水。
周围阒寂。
两人寻了安静无人的地方。
季则尘松开她的手,温和嘱咐:“你先在这里等我片刻,别去其他地方,知晓了吗?”
他屈指拂过她脸颊上被河风吹乱的碎发,低垂下颌,透过白绸凝望她。
唐袅衣提着两盏锦鲤灯,仰头含惑地问道:“你要去什么地方?”
季则尘微勾唇:“去看看是谁,偷了你的香囊。”
从刚下马车始,便有道黏稠、甩不掉的视线随着两人而行。
唐袅衣伸手去摸腰,腰上的香囊果真不见了。
让她不由想起刚才在人群中,被人撞的那一下。
所以两人是被什么人盯上了吗?
唐袅衣睨视眼前风光霁月的青年,他的神情冷静得看似如常,却隐含着诡谲的期待。
风吹起一身的寒颤,她看着他线条柔和的侧颜轮廓,没细问,小声道:“那你小心些。”
季则尘颔首,垂下手,转身离去。
待那抹雪月白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唐袅衣转身抱着没有点燃的花灯,坐在石头上等他回来。
黑暗中的树枝阴郁得张牙舞爪,有几分阴森的恐怖。
阴森暗沉的树林中几乎看不见影子,对岸的河都被暗色压得看不清。
蹲在树上的男人,一眼不眨地看前方。
前面是独身一人在河岸的少女。
那女子是少主要的人,等了许久,他终于等到她出净月山庄。
而她身边的季则尘也被人引诱走了,所以他将人掳走,没有谁会知道。
如此作想,男人从树上轻巧地落地,正欲起身,余光却不经意地瞄到一抹雪月白。
风吹树叶簌簌作响。
青年如凭空而至的神明,被白绸纱蒙住双眸,飘带随风卷起一角。
他脸上有慈悲,腔调含笑:“这是要去何处?”
男人脸上的表情一僵,没想到季则尘并未被人引走,而是在守株待兔,等他出现。
男人站起身,佯装如常道:“去放花灯。”
矮小的身子让他看起来,就似尚未弱冠的少年郎,在毫无防备的和陌生人讲话。
说完,他对季则尘点头,“但来的时候发现那边已经有人了,花灯也丢了,所以我便不打扰了。”
语罢,他趁此机会,迅速的将手腕上的弓弩,对着季则尘射去。
带不走那女子,总要用些旁的方法,让少主免去对他的责备。
比如说杀了眼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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