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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驾,领学牌。”
“劳驾,领”
我喊到第四遍,坐在天神院门口的一个长须白眉,昏昏沉沉的老儿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老儿不耐烦地说:“都什么时辰了你才来?你是哪个宫里的?知不知道天神院的规矩?”
他眯起了一双小眼打量我:“话说我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我说:“我是第一天来学院报道的。”
老头儿一惊一乍道:“什么?你是新来的?第一天上学就迟到?”
“像你这样的学生,即使来了天神院也学不成什么,还是回去吧。”
说罢,那老儿靠回到椅子上,闭上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我是玉虚宫来的。”
无奈之下我只好自报来历,我没有提及师父名讳,想着她为人低调和善,而西王母铁血手腕,想必更能震慑这些天庭的神仙。
果然,那老儿一下被惊醒了,睁开眼瞪着我,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什么宫?”
“玉虚宫。”
“不可能,”
小老儿摇手:“绝对不可能。”
“王母娘娘从未打发过人来天神院修习。”
他又说。
我想了想,西王母与天庭众神诸仙不睦已久,自然也是看不上天神院的,纵然此处极负盛名,她不屑派座下仙子来此,也并不奇怪。
“我真的是玉虚宫来的,这是王母娘娘亲签的荐学文书。”
我一挥手,一篇盖着玉虚宫神印的通文令在空中展现。
小老儿激动地跳下椅子,凑过去仔细瞧那神印,像是碰到了什么新鲜事儿,稀奇地不得了,嘴里还念叨:“真是奇了怪了,活得久了还真什么都能见到。”
我这才发现小老儿个子很矮,几乎只有我一半高,垫着脚使劲儿凑也还是差一点儿,我觉得他的身高跟他那张仙风道骨的脸完全对不上号,莫名有些搞笑。
小老儿朝我吹胡子瞪眼:“你笑什么?”
看来他老人家不喜欢别人嘲笑他的身高。
他不满地撇了撇嘴,瞧见我衣裙下摆有些污浊,衣领扯破了,鞋底还满是泥,走路一瘸一拐的,狼狈不堪,神色稍缓:“你这个样子进去见仙师,肯定是少不了要挨罚的。”
说着施了个法,将我身上的衣衫整理干净,连发髻都重新梳好了。
我连忙拱手致谢。
小老儿不耐烦地转身,翻箱倒柜,找出一块令牌扔给我:“阿善,是吧?你是今年最后一个入学的了,原先这个时节,天神院早就不招新生了。”
我接过令牌,上面刻着我的名字,盖着天神院的红印。
阿善,这是数年前师父收我为徒时,给我起得名字,后来周围人都开始这么叫我,起初我还有些不习惯,蕊芝常常都要叫好几遍我才反应过来,直到最近才慢慢适应。
我摸了摸字上的刻痕,这个名字让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念头:我是有名字的,我不叫阿善。
小老儿催促道:“愣着干什么?都已经迟到这么久了,还不快进去。”
我回过神,正要进去,想了想,转头朝小老儿作揖道:“还未曾请教先生名讳。”
小老儿愣了愣,可能是之前来天神院报道的学生,大都领了学牌就进去了,还没有一个主动打听过他名号的,小老儿高傲自满地昂起头:“吾乃玉穹真人是也。”
我又朝他拜了拜,表示感谢,这才走进去。
小仙君仙子们早就整整齐齐地坐在学堂里念书了,我冒冒失失地闯入,实在有些唐突。
堂上,夫子负手而立,正在讲学,被我打断了,皱眉斥道:“你是哪个宫的?何以来得如此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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