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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响起一声冗长沉闷的喇叭声,将黑夜撕成两半,一半是孤独寂寥的夜空,一半是纸醉金迷的游乐场。
游轮已经进入公海。
沈汐颜也被带进了手术室,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己被保护在温室里的妹妹。
沈朝颜静静的躺在那,头上缠着绷带,双眼紧闭,巴掌大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像极了破碎的洋娃娃,若不是胸口还有起伏,真的容易让人想歪。
“哥哥。”
沈汐颜低低的喊了一声,迎来的却是沈知阳无比冷漠的眼神。
他呆呆的看着沈汐颜摇了摇头,咬牙说道,“我以前只觉得你脾气不好,对这个家没有一点留恋,可是你怎么敢杀了母亲的?那是母亲啊!”
沈知阳双眼猩红,周身环绕着愤怒的气息,他看沈汐颜的眼神恨不得扑上来扒了她的皮。
沈汐颜身上的药效虽已失了大半,但她慢慢撑着床栏坐起身,还是出了一身虚汗,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话还未说完,沈万海就怒发冲冠般冲了进来,二话不说,一记耳光甩在她脸上。
沈汐颜摔在床上,耳朵里是嗡嗡的长鸣声,她眼前一阵模糊,只看得见沈万海指着她不停的说话,但又听不见说的是什么。
其实不用脑子想也能知道,肯定是在骂她,用尽了难听的词汇和糟烂不堪的话语来咒骂她。
这么多年,他们用在她身上的污言秽语她都习惯了。
“爸爸,不是我。”
她虚弱的说了一句,口腔里瞬间传来一阵血腥气。
沈汐颜的半边脸和脑子都是麻木的,麻木到连自己说话好像都没有感觉,脸上的肌肉像是消失了一般,只有满口的血腥味。
此时恢复了一点听觉,她听见沈万海指着她无情的说着。
“把这个逆子的两个肾都换给阿颜,不准给她打麻药,完事把她扔进海里,给她母亲偿命。”
“······”
沈汐颜微微一愣,阿颜?
他口中的阿颜不是她,是妹妹!
那王兰临死前的那句阿颜,会是她吗?
沈汐颜目色昏暗,已经没有了爬起来的力气,她身体颤抖的笑了几声,唇边血迹斑斑,犹如即将凋零的花朵。
“现场不止我一人,为什么你们就不怀疑沈若婉?”
她吞咽几下,声音发颤,带着昏迷前的迷离感。
“怎么可能,婉婉平时连个重点的东西都拿不稳,她和母亲亲如母女,怎么可能杀人,你不用栽赃,我们不会相信的。”
沈知阳将逼在门口吓的瑟瑟发抖的沈若婉揽进怀里。
沈汐颜见状只觉得恶心,见他们如此冥顽不灵,不禁心底生寒。
“引狼入室,沈家有今天,是你们应得的,你们都要承担自己瞎眼带来的后果,但你们不能拉着我!”
她狠狠的咬破舌尖,迫使自己的思绪清醒,嘴里的血腥味更重了,她紧紧抿着唇,眸底溢出几分倔强,她不能成为他们的牺牲品,不能。
沈若婉见她还挣扎着想起来,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哭哭啼啼的递到沈万海面前,颤抖的说道,“叔叔,你看看这个。”
“汐颜妹妹有精神类疾病,这是诊断书,她就是在发病癫狂的状态下,杀了婶婶的,现在还在胡言乱语,她之前不是失忆过吗,医生说她还没有恢复,她说的所有话都是她脑海中臆想的,不能信的。”
“医生还说,她杀过人,以后就还会有杀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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