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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罪吗?”
王恕坐在上座,厉声喝问道。
裴仁跪在地上,吓的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咽了一口唾沫,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王恕,这位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卿。
“冤枉啊,大人,冤枉!”
“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何冤枉?”
王恕根本不想听他解释,他早就看这些盐商不爽了,大明人口不断增加,每年盐巴的产量也在扩增。
可是大明的盐税却连年下跌,从开国之初的一千三百万两白银,锐减至四百万两,这说明什么?
盐商里面有坏人啊!
贪墨了大半的盐税!
已经到了不破不立的程度了。
所以在弘治皇帝下定决心整顿盐业时,王恕直接充当急先锋,抓捕了一个又一个违法的商贾,查抄他们的家财,充入国库。
“小人自知犯罪,但还请宽大处理!”
裴仁咬咬牙,猛然叩首,大声道:“臣泣血上告,成山伯王朗创办的四海盐业也有问题,盐引均是违法所得,而且他在迁西县买卖田地,开办盐场……这是赤裸裸的藐视大明律啊!”
“莫要攀咬别人!”
王恕冷声道:“我曾调查过这个四海盐行,他们虽然大肆贩卖盐巴,但均是朝廷许可的。
莫不是你眼红别人,故而在这造谣诬陷!”
“请大人明察啊!”
裴仁跪在了地上。
一旁的李东阳见状,提醒道:“王大人,要不先去调查此事?如果王朗真的清清白白,等到明日,再来审问裴仁也不迟啊!”
王恕看了一眼李东阳。
李东阳坐在这里,代表的是皇帝陛下的意思,看得出来,陛下对此事很关心,如果王朗真有什么猫腻,那不是让坏人逃脱制裁吗?
又怎么能服众呢?
王恕点点头。
他让衙役把裴仁押下去,正欲闭门时,外面竟然传响了登鼓声。
王恕当即喝问道:“何人击鼓?”
片刻后,有衙役急匆匆的冲进来,大声道:“启禀大人,迁西县的范安求见,状告成山伯王朗!”
王恕目光顿时一凝。
他挥挥手,让衙役把迁西县的范安带进来。
如今的范安,根本不是纨绔子弟的打扮,而是眼含热泪,身着布衣,看起来十分悲壮,他跪在地上,朝着王恕拜了三次。
“你为何状告王朗?”
“启禀大人,草民世代生活在迁西县,而就在一个多月前,王朗之子王浩抢夺田地,至今不肯归还,我无计可施,只有请老爷公断!”
“只有这件事?”
王恕很不满,就这种小事情,还用闹到大理寺来?
当地的衙门是干什么吃的?
范安又急忙回复道:“若只是因为自家财物,草民自然不敢惊动大人。
可据草民查实,王朗抢夺田地后,竟然开垦盐巴,每日所赚银两数以万计,堪比一县的收入!”
范安突然高声道:“草民请大人明鉴,这王朗根本无法无天,猖狂至极!”
今日明明是个大晴天,公堂之上却像打了一道巨雷。
王恕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范安面目狰狞的吼道:“自古以来,盐铁乃是国家专营,而王朗此举,就是侵吞国家财产,乃是卖国行径,比之开国之初的沈万三还要恶劣!”
王恕被震得耳朵嗡嗡响,他诧异的看着范安,定这样的罪名……要不要这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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