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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姒松了一口气。
她没忘了这三年受的委屈,被冷落,被猜忌,时常被他冷言冷语,她头脑清醒,虽说不知道江砚黎吃错什么药了,但给她吃几颗糖就想让她忘了之前呼在她脸上的巴掌,那不能够。
出门前,江砚黎问她需不需要在家里睡一会儿。
颜姒压根就不想回豫园来,不肯留,结果上车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从昨晚到现在,她就只浅眯了两个小时,车里座椅硬,但她也睡得沉。
梦里她又梦见了爸爸,还有当年跟着爸爸破获不少大案的那条缉毒犬,它叫天天,名字还是颜姒给取的,她很高兴,朝爸爸跑过去,爸爸冲她展开双手,接住她后抱起来,往天上抛再稳稳接住,可将她放下来后,脸上的慈爱不见了,他后退得很快,颜姒追不上,眼睁睁看着爸爸捡地上的石头扔她,好凶的骂她,让她回去。
“爸爸……”
江砚黎眼梢轻侧。
车里没开灯,外面天色黑了,他在车里陪着坐了一下午,没忍心叫醒她,盖她身上的毯子是回老宅里拿的,他坐下来后想抽根烟,就听见颜姒在小声的哭。
“姒姒?”
“爸爸……”
颜姒声音弱弱的,脸儿蹭进毛毯里,她哭得一抽一抽的,毛屑混在空气里往她呼吸里钻,在梦里哭的声音越来越憋闷。
江砚黎把座椅往后调到最大,他把颜姒抱到怀里来,毯子压到她肩膀下,手指轻抚慢捏她的脸儿和耳垂,“姒姒,醒醒。”
“爸爸,我好想你……”
江砚黎眉心皱起,想了想,顺着她的话说:“乖,不哭。”
“为什么不要姒姒……”
他吸了一口气,舌尖舔唇,喉结上下翻滚,凭本心接了句:“我从来就没有不要你。”
“你有……”
颜姒突然揪着他衣服,攥着衬衫上的纽扣往手心里攥,力气越绷越紧,他被她拉下来,手撑在方向盘后的台面上,另一手将她往怀里抱。
颜姒一下哭猛了,憋了一口气再抽出来,把自己给哭醒了。
她恍惚了好久,没适应眼前的黑暗,江砚黎的衬衫也是黑的,她看岔了,一偏头,更深的埋进他怀里,好像是她主动一般。
然后她手上摸到一片湿的,就听头顶落下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摸试试,家里有房间。”
颜姒吓得松开手。
她手指间被纽扣给压出了印子,再一看江砚黎的胸口,那是被她给哭湿的,恰好湿的那块又被她攥了好久,皱皱巴巴的。
颜姒反应过来,摸自己的脸,眼角还有泪,她用手背擦干净。
“对不起。”
难得她对着他不再那么强硬。
“梦到什么了?”
颜姒不打算说,他却铁了心要问:“听见你在梦里喊爸爸了。”
她抬起头,眼神微晃,而后眸子里沉了一片冷意。
是不愿意自己藏得很深的心事被江砚黎知道。
“我岳父的坟埋在哪了,明天带我过去,我给我老丈人上点香。”
颜姒冷笑,“现在问是不是晚了?”
“怎么会晚?”
他觉察到颜姒想从他怀里起来,扣着她的腰没放,非要贴近了说话:“有的是一辈子跟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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