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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夜深了大人可用完了（第2页）

有了干净的云姜，大约就再不必使用药草阿臻了吧。

那人眉峰蹙着，长长的眼睫垂下去，默了许久才道，“从前，苦了你了。”

哦，那便是不要了。

刚好，她也就要走了。

真是满腹怅然，百般的滋味全在心头，一重重地压下来，又一重重地迸裂开。

人就在这百般的情绪里浮起溺下，死去活来。

夜色暗沉，不过孤灯一盏。

怕他多想，人便温柔笑着说话，“如今大人找到了，真是一桩好事，阿臻心里真高兴。”

一身将军骨，生于帝王家，他该执棋、焚身、谋定天下，阿臻怎能去扰他。

阿臻释然一笑，“真为大人高兴。”

她与云姜一起十余年，知道云姜是极好的人。

即便阿臻死了，也仍旧会有云姜好好地陪他。

看见谢渊待云姜好，就像看见了谢渊待阿臻好，是一样的。

她会告诉自己，那是她作为阿臻原本也会有的人生，这样想着，便也没那么难过了。

那人神色复杂，到底再没有说什么话。

帐外有人叩门，是云姜轻轻问话，“夜深了，大人可用完了？”

阿臻见那人眉心微蹙，没有作答。

她的姐姐只把她当成药，不曾把她当做人。

那人不应答，云姜便又要娇声提醒，“兰汤备好了，大人身有寒症，千万要克制啊。”

阿臻不是个不知趣的人，这便拢好衣袍，起身就要告退，“姐姐来了，阿臻就走了。”

可那人拉住了她。

那人拉住她不肯松手。

也不知怎么了，好似这就成了最后一回相见，阿臻低头浅笑，不由地就脱口而出，“大人要好好的。”

那人还想再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到底却没有说出口来。

那人一向话少，谁知道此时此刻他要说的到底是什么呢？

也来不及问，也来不及细细猜想。

云姜还在说话，催不动谢渊，便催起了阿臻，“臻美人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回去歇息。”

阿臻眸中水光盈盈，冲谢渊一笑，提起裙袍来便帐外走了。

是，也该走了。

出来久了，那一小碗的羊花酒已经压不住这周身的疼了。

不敢回头去瞧，不敢去瞧那人此时的神情，也不敢回头再看一眼。

出帐时近卫将军们开始抬着浴缶往里走，而云姜正在外头立着，见她出来不免上下扫了一眼，笑了一声，“臻美人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