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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就不要再问了。
阿臻起了身,轻声软语的,“大人从前喜欢看阿臻跳舞,阿臻给大人跳一支绿腰舞吧。”
那人含笑点头,只是如今再不必于帐中立一块素纱屏了。
帐中烛影温黄,她把那双不灵便的手藏在宽大的袍袖里,如轻缎般娇软的身段在素纱屏上映出一个袅娜的影子来。
绿腰舞是宫中乐师所教,又融了媚术,长袖舞动,腰身扭转间,真是极尽旖旎啊。
极尽旖旎,却也极尽疼痛。
那噬骨的毒发作的时候,一双腿脚就似被人用铁锥敲着,钻着。
那五脏六腑呀,亦似被人朝四面八方撕着,扯着,拽着,拉着。
那也不要紧,她涂着水粉,抹着胭脂,谁也看不出她煞白的脸色。
她要把最好的模样都留给谢渊。
她旋转着,旋转着,那宽大的衣袍舒展着,飘荡着,人便似只玉腰奴,悠悠荡荡地倒了下去。
这是第五日,是个雨天。
就在这一日,有故人来了。
彼时阿臻就立在中军大帐之外,还没有挑帘进去。
便见着谢韶踏着积水疾疾赶来,进帐禀道,“主君,戚将军回来了,赶着小轺,大约有好消息。”
哦,你瞧。
透过雨幕望去,那昏暗暗的天光里,的确有人赶着轻车进了辕门,又沿着营中大道往中军大帐赶来,粼粼的车轮在雨里的沙地上滚出了清晰的声响。
阿臻恍然,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戚将军是谁。
是那个北上寻找“阿臻”
的人啊。
上一回听到这三字,还是在四月初。
记得他进帐禀事时,因多说了一句“兵荒马乱的,也许早就死了”
,被谢渊砸了一角觞,砸得额头都是血。
说要寻不来人,就再不敢来见主君。
好一会儿才听见帐内的人说话,“叫他来。”
谢韶应声领命,很快便拦下小轺,引赶车的人进了帐。
阿臻的心兀然跳着,她望着那停在雨里的小轺暗想,那里头的人,会是谁呢?
听得来人已经禀起了话,“主君要的人,找到了。”
阿臻悄然掀起帐帘朝里头望去,见那人手中捏着狼毫,平声问道,“何处找的?”
来人俯首折腰,“从中山旧地找到的。”
主座上的人微微颔首,“是,她是中山人,要逃,是该往中山逃。”
阿臻怔然失神。
来人已躬身退了大帐,推开车门领出来一个披戴斗篷的姑娘,氅帽遮着脸,雨里也看不清模样。
须臾二人便一前一后进了大帐,经过帐门时,那姑娘湿透的丝履往她裙边上溅了些许的泥。
那姑娘低低地垂着头,一进帐便脱下了斗篷,看不清楚眉眼,身形虽瘦削,但也窈窕,乍一望去十分熟悉。
姓戚的将军低声提醒,“给王父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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