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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猜想到是这么回事。”
我说道,“瞧,我刚才所言不虚。
你这样做就跟亲手用刀抹她的脖子没什么两样。”
“她是个可恶、邪恶的坏女人,她死了大快人心。”
她说着,猛地一屁股坐在了一把椅子上,“给我一杯鸡尾酒,你这浑蛋。”
我走过去,又掺制了一杯。
“你是个卑鄙的坏蛋。”
她从我手里接过鸡尾酒时说。
随后,她挤出了一个笑容,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蒙骗你,想叫你不要生气。
“你不会告诉拉里吧?”
“我想都不会往这方面想。”
“你能对天发誓吗?男人说话是靠不住的。”
“我发誓绝不告诉他。
即便我想告诉他,也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恐怕我今生今世再也见不上他了。”
她一听,立刻坐直了身子。
“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他已登上了一艘货轮,或者当船员或者当司炉,正在向纽约走。”
“此话当真?他真是个怪人!
几个星期前,他还来了一趟这里,为他那本书上公共图书馆查资料,却没听他说一句要到美国去的话。
这样倒好,我们可以在美国相见了。”
“对此我表示怀疑。
他的美国跟你们的美国相去甚远,要隔上十万八千里呢。”
接下来,我就把拉里的所作所为以及他的抱负叙述了一番,听得她目瞪口呆,一脸的惊愕,时不时打断我的话,连声说“他疯了,他疯了”
。
我说完之后,只见她垂头丧气,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这下子,我真的失去了他。”
她转过身去,脸抵着椅背哭了起来。
她毫不掩饰内心的悲伤,一场痛哭让美丽的脸都变了形。
我一时束手无策。
她究竟怀着怎样缥缈、矛盾的希望(而在我的叙述之后那些希望全都化为了泡影),便不得而知了。
我朦胧地觉得:她原以为只要能偶尔见见拉里,最起码知道他仍是她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这便可以将他们联系在一起,不管这种联系是多么薄弱,而今拉里斩断了这一联系,使得她觉得自己永远失去了他。
我感到纳闷,不知她是否觉得自己白费了一番心机,留下的只是满肚子的懊悔。
就让她哭吧,哭出来也许心里会好受一些。
我拿起拉里的书,将目录浏览了一眼。
我离开里维埃拉时,他寄给我的书还没有收到,估计几天内是拿不到手的。
书写得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是一本论文集,篇幅和里顿斯特拉奇的《维多利亚女王时代名人传》相仿,论述了若干名人。
书中所选的内容叫我百思不得其解。
有一篇是写古罗马独裁者苏拉的—苏拉在独揽大权之后,退位归隐;还有一篇写蒙古征服者阿克巴尔—此人缔造了一个大帝国;一篇写鲁本斯,一篇写歌德,一篇写查斯特菲尔德勋爵。
显而易见,每写一篇论文都必须阅读大量的资料,难怪拉里用了那么长的时间才把书写完。
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舍得花大把的时间写这本书,也不明白他为何要选这些人物作为研究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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