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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女人,一律都是爱撒谎的“具有淫荡的肉体的小动物”
,其余就是化妆,就是衣着。
虽说难以启齿,但还是要说清楚:今后我也只能把你当作Oneofthem。
告诉你,从孩提时代起你所认识的那个老实、清纯、随和,玩具般可爱的“清少爷”
,已经永远永远死去了……
——夜还不算深,清显就匆匆忙忙道了声“晚安”
走出屋子,两个王子对他的行动似乎有些诧异。
但清显略略大方,面带微笑,很有节度地仔细检点两位客人的寝具和其他用品,听取客人种种希望,然后彬彬有礼地退了出去。
“为何在这种时候,我没有一个知己呢?”
由洋馆通向主楼的长长的回廊上,他一边拼命奔跑,一边思索。
路上,几次浮现本多的名字,但他对友情僵化的观念,使他随即抹消了这个名字。
廊下的窗户在夜风里咯咯作响,一列昏暗的灯火一直延续到远方。
这样气喘吁吁地奔跑,清显害怕被人看到,于是便喘息着在回廊的角落里停住脚步。
他双肘支在一排万字形的雕花窗棂上,一边装着眺望庭园里的景色;一边用心思索。
现实和梦想不同,是一种多么缺乏可塑性的素材啊!
现实不是扑朔迷离、飘忽不定的感觉,现实必须将凝缩成黑色丸药一般、立即发挥效力的思考据为己有。
清显感到自己疲乏无力,他走出有暖气的房屋之后,在廊下的严寒里不住颤抖。
他把额头抵在咯咯作响的玻璃窗上,眺望着庭院。
今夜没有月亮,红叶山和湖心岛黑糊糊连成一团,廊下昏暗的灯火所及范围内,可以约略窥见风吹湖水,微波荡漾。
他似乎看到那里伸出一个鳖头,浑身越发哆嗦起来。
清显到达主楼,正要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在楼梯口遇见学仆饭沼,随之脸上露出莫名的不快。
“客人们已经安歇了吧?”
“唔。”
“少爷这就休息吗?”
“我还要学习。”
二十三岁的饭沼是夜间大学应届毕业班的学生,刚刚放学回家,一只手里抱着好几本书。
他那青春年少的脸孔渐渐增添几分忧郁,一副铁塔般的躯体使得清显也有些发憷。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没有生火炉,室内寒气森森,他满心焦躁,坐立不安,头脑里思绪万端,时消时现。
“总之,必须抓紧,会不会已经太晚了?那封信已经发出,但我必须在数日之内,千方百计想办法,将收信人作为亲密恋人介绍跟王子见面,而且要想出个世上最自然的办法来。”
无暇阅读的晚报,原封不动地胡乱堆在椅子上,清显顺手打开一张,看到帝国剧场歌舞伎演出的广告,心中不由一振。
“对呀,带王子们到帝国剧场看戏!
再说,昨天发出的信也不会到达,说不定还有希望!
和聪子一块儿看戏,父母也不会答应,但可以当作偶然的一次见面。”
他冲出屋子,顺着楼梯跑到门口一侧,进入电话间之前,偷偷向门边漏泄出灯光的学仆的房间瞅了一眼。
看样子,饭沼正在用功。
清显拿起听筒,向总机报了号码。
他胸口怦怦直跳,先前的退缩情绪一扫而光。
“是绫仓府上吧,聪子小姐在吗?”
前来接电话的似乎是老女仆的声音,清显对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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