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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难得地犯了懒没有立刻洗碗,先把自己洗干净,穿着单薄的中衣,带着一身水汽回到床上。
郁年看着他,脖子上的伤口被水洗过,刚刚结上的血痂被洗掉了,露出了浅粉色的肉。
郁年看了看他的脸,脸颊上也有些擦伤,手上也是一样。
不知道他这么个哥儿,面对寻常猎户都会害怕的野猪的时候,到底是怎么逃出生天,还把野猪杀了带回来的。
“田遥,起来上点药。”
郁年推了推田遥,被他不耐烦地把郁年的手挪开。
“不要,郁年,我好困,你别说话。”
黑暗中,郁年闻到田遥身上的皂荚味里夹杂着的血腥味,他想尝试着动一动自己的腿,发现只是徒劳。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萦绕在他的心头。
第7章
田遥几乎是说完这句话就睡着了,往常睡之前,田遥总是絮絮叨叨,今晚安静得只有田遥粗重的呼吸声。
他白日醒醒睡睡好几次,这会儿一点困劲儿都没有,黑夜能放大很多东西,田遥的呼吸,他自己不安静的心绪。
田遥砸了砸嘴,翻了个身,又开始说梦话:“野猪,五两银子。”
郁年的嘴角扯了扯。
“轮椅,十两。”
田遥又翻了个身,或许是因为白天的事情,他并不如之前睡觉一样安静,“唔,没见到楠木。”
郁年的笑僵在了嘴边,他没有想到田遥上山去打猎,是为了给自己做轮椅。
郁年此刻的心就像是被泡在醋里,一片酸软,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跟田遥这门亲事,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但他没想到田遥会为了他做到这个份上。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是在田遥再一次翻身,手又放在他的身上之后,他没有再把他的手拂开。
田遥睡了黑甜一觉,醒来的时间比平时要晚,醒来的时候郁年已经醒了,靠坐在床头上,手里翻看的是小爹给他的小册子。
“早啊郁年。”
田遥坐起来,脖子上的伤痕并没有结痂,因为他一晚上的动静,没有再流血都已经是万幸了。
他没想过要得到郁年的回应,他伸了个懒腰,扯到了身上的伤处,嘶了一声。
郁年放下手里的小册子,看着他:“身上也有伤吗?”
田遥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注意到。”
他顺势脱了自己身上的中衣,露出自己的背,低头看了一眼,肚子上有一团乌青,应该是昨天跟野猪缠斗的时候被野猪踢到的,别的地方倒还好。
郁年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他的身子,田遥的身上很白,所以显得后腰上的青紫更严重一些。
郁年看到他的身子,才把他跟哥儿联系到了一起,因为只有哥儿才会这么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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