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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尧说的这是什么话,他眼里的她,果真就是个不贞不洁,风流浪荡,难以守身的淫妇不成。
男子和女子天性不同。
搁在褚尧眼中,不过是寻常调笑话,听在温愫耳中,却全是羞辱。
她掌心攥着那药油,羞红了脸,恶狠狠横了褚尧一眼。
忍着气拂落马车的车帘子,没忍住露出几分怒火。
褚尧瞧见她这模样眉眼浮现淡淡笑意,挑了挑眉后,摆手示意嬷嬷跟着上去伺候,才让驾马的护卫动身。
马车驶离扬州城,一路北上。
嬷嬷年纪大了,身子不比年轻人,出了城后,在马车上就犯了倦意,不知不觉阖眼睡了过去。
温愫见嬷嬷睡着后,摊开了掌心,低眸瞧着手中的那药油。
想起褚尧折腾她时不管不顾的可恨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咬唇起身,撩开车帘子便把那瓶药油狠狠给扔了出去。
马车一路疾驰在道上,药油的瓷瓶被扔到路旁的草丛中,没闹出什么动静,也被人察觉。
温愫又想起褚尧方才在她耳边提的什么玉势,翻箱倒柜的寻到了个匣子,打开来看果然瞧见那污人眼目的东西,刹那红透了脸,僵着手赶忙扣上匣子。
她原打算将这匣子同那方才的药油一样都扔出去,临到动作时却突地想到,那药油没了还能骗褚尧说是自己用完后扔了瓶子,可这东西若是没了,褚尧回京问起,她又该怎么交代。
温愫进退两难,末了只得狠狠咬牙,把那匣子又收了回去放好。
嬷嬷睡得沉沉,那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午后时分,温愫也生了几分困意,斜倚在马车壁上阖眼睡了过去。
自从沈家出事,婢女身为,女儿又被送走后,温愫这几日,睡在褚尧枕边,根本不能阖眼真心安眠。
而今好不容易睡了过去,却也没能好眠。
她眼下乌青很是严重,睡梦中也紧蹙着眉心。
好似梦里,总能听见女儿的啼哭声。
睡了没多久,就被梦里女儿的啼哭声惹得心口发疼。
她在梦里瞧见个陌生的仆妇照料女儿,竟嫌弃女儿夜半啼哭,动手拧了女儿娇嫩的脸蛋,把她脸上婴孩生嫩的皮肉,掐的全是青紫。
温愫从噩梦中惊醒,满心惦记女儿,心焦不已。
耳边总能隐约听到女儿的啼哭声,循环往复,一次又一次……
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被陌生的人,不知扔到了这世间的哪一处。
温愫将女儿视作眼珠子般疼爱养大,褚尧在扬州那日做下的事,无异于拿着一般利刃,生生在她心口剜下一块肉来。
自这日之后,入京途中,温愫几乎夜夜惊梦,总梦见女儿啼哭不已。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稳,只要阖眼入睡,就梦见女儿,对着自己啼哭不已。
扬州到京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温愫入京这一趟,原就不是急着入京办事,故而一行人并未焦急赶路。
不疾不徐的,花了两月时日,才将将要抵达京城。
即将抵达京城的前一日,温愫在马车中午歇,睡梦中耳边仍时不时响起女儿的哭声。
那哭声让她难受得心如刀绞,从梦中惊醒时,不自觉掉了滴泪。
归京途中,舟车劳顿,夜夜惊梦,难以安眠,折磨的她愈发清瘦,原本丰腴的身子,眼下单薄的厉害,往日的衣裳穿上,都有些宽大了,衬得整个人都弱不胜衣。
嬷嬷瞧着不忍,也听到了温愫梦中哭出的声音,瞧见她惊醒后颊边挂着泪,心里也清楚知道,她的心结是什么,下意识劝道:
“姑娘想开些,待入了京,富贵繁华的日子,且等着您呢,扬州城这段过往,既已是往事,便让它过去就是。”
温愫目光微微溢出苦涩,又不动声色的遮掩。
柔柔含笑道:“嬷嬷说的是,我都明白的,我一个弱女子,本就是生如浮萍无所依仗,而今既已同沈家和离,自然会一心一意的跟着大人,尽心伺候他,哪里还会念着过去的事,也就是,想起我那可怜的女儿,这样小就同我骨肉分离,难免惦念,也不知,大人将她送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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