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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小七没有答话,槿娘噘嘴轻哼一声,“你是不会懂的。”
小七低头浅笑,她大概是不懂的。
她正因知道跟在大表哥身边是什么样,因而才不懂槿娘的想法。
但槿娘既住了进来,两人倒也相安无事地处着。
槿娘每日总有一段时间是不在的,若问起她,她便扬起下巴得意道,“自然是去公子跟前回禀你的近况。”
还不忘警告一句,“你最好老实点儿,别给我生事。”
小七乖巧道,“姐姐放心,小七老老实实的。”
她的确每日老老实实待在后院,为了少生麻烦,还把槿娘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给她端纹盘盥洗,给她烧水沐浴,若是哪日许瞻要吃什么,她做好了必定先给槿娘留出一份儿来。
槿娘被伺候得舒坦了,初时还牢牢盯着小七,寸步不离,但见她乖顺伶俐,便也开始偷懒了。
白日里大多在内室待着烤火,要不然便跑去别处与婢子们叙话,若是去了正堂回禀,逗留的时辰便越发多了起来。
有时回来会带几包药,撂下一句“公子赏的”
,便溜出去不见人影了。
有时回来会带一小盒药膏,留下一句“公子赐的”
,又瞥了一眼她的额头,啧啧道,“好好一张脸,难看死了”
,风风火火地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她额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虽不必再换药,只是还留了一块难看的疤痕。
她知道难看,便也用这药膏涂抹疤痕。
槿娘神出鬼没,小七便多了几分清净。
但裴孝廉的杀意从来不曾休止。
那一日大雪将将停下,小七独自去院中煎药。
到底是年关了,虽有几分薄薄的日光,却半点暖意也无。
她的脸颊双耳俱是冻得通红,不免抬起袍袖紧紧地捂着。
隐隐约约似是有脚步声渐行渐近,把积雪踩得咯吱咯吱生响,继而“砰”
得一声,一只战靴从眼前一闪而过,旋即药罐被来人远远地踢翻了出去,在雪地里碎得七零八落,煮了好一会儿的药汤泼得满地都是。
小七一惊,起身望去,是裴孝廉。
那人冷笑,“不必喝药,魏人岂能活着去燕国。”
小七直视着裴孝廉,“将军,是公子赐的药。”
裴孝廉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目光似刀一样在她身上打量一圈,随即轻嘲一笑,“你怎配喝公子的药。”
那人言罢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腰间悬着的弯刀在日光下泛出冰冷骇人的光泽。
小七长睫微颤,她咬着唇在院子里发了好一会儿怔,满脑子都是裴孝廉咄咄逼人的话。
“魏人岂能活着去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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