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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并没有羊绒毯,她便蜷在凉森森的木地板上。
如今,好似已是九月里了。
她在暴室总不能安枕,到了青瓦楼里却安然睡了个整觉。
这一夜没有做什么梦,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身上盖着一张鹅毛毯子。
那人已经不在卧房,大约去宫里主持国事了。
一旁置着一张小食案,案上有清粥小菜和汤药。
她并不饿,甚至有些恶心,但依旧把清粥小菜全都吃了个干净,汤药也饮得见了底。
她想,她吃完便不会引他不高兴。
白日那人不在,卧房只有她自己,她将那人的茵褥锦衾收拾完好,依旧在屏风后躲着。
她觉得在这里躲着也是安全的。
青瓦楼轻易不许人来,纵是白日亦十分安静。
但小七不觉得孤寂,她在暴室日久,早就习惯了一人独处。
如果那人不与她说,她可以十天半日的不说话。
心里的事太多,常令她郁郁难受,但没有人与她说话,她便也没有什么好与旁人讲的。
她把什么都压在心里。
近晌午时,却听见有人跑上了三楼,哼着牧歌,细细碎碎的小铃铛欢快地作响。
必是那北羌来的新郡主了。
小七不敢见人,拉高领口掩住身子,愈发蜷在角落里避着。
木纱门一开,那少女自顾自进来了。
先前只在房里溜达,不一会儿竟钻了进来,自顾自问道,“咦?小八,墙上怎么有条鱼?”
小八。
小八是她的小狼崽。
先前被阿娅抢走了,后来又被许瞻差人送了回来。
而今,竟是新郡主的了吗?
小七悄悄抬头去看,小狼正在新郡主怀里抱着,这几个月过去,已经长大许多。
听到新郡主与它说话,甚至哼唧哼唧地应和了起来。
新郡主踮起脚尖取下了赤尾锦鲤纸鸢,拿在手里把玩了好一会儿,一转头看见一角的小七,奇道,“你是谁?”
小七将脸埋在袍袖里。
新郡主又凑了过来,拉开她的袍袖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表哥房里?”
她叫姚小七,可如今她的名字却耻于被人所知。
连公子亦是不愿再叫起这个低贱污秽的名字。
小七垂着眸子,眼神避开,低低答道,“奴没有名字。”
那郡主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你是侍妾吗?”
小七摇头,“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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