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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悔意（第1页）

事实证明他真的想错了，那个时候见到衣着华丽的姜云芥的第一眼感觉是真的，她只是看起来开心而已。

后来，他又遇到了姜云芥，只不过是在宫外，一个长满胡子的朝臣家中。

他四处游历，行医救人也算是有了点名气，那时正好在京城落脚，这位大人不知道从哪里寻到了他的踪影，客客气气地递了贴子邀他上门参加寿宴。

他想自己正好很多天没吃过好吃的东西了，往包里塞了好多自己研制的药丸相当做贺礼送给这个大臣，便在寿宴当天去了府上。

结果这帮文绉绉的老头子开饭之前还要寒暄好一会儿，他觉得无聊就在个安静的地方找了棵树爬上去睡觉，睡得正香却被一个女孩儿的尖叫声吵醒了。

侧头去看，却看到了他此生都不会忘记的一幕。

那个看上去很和蔼善良的大胡子大臣竟然抱着姜云芥要往屋子里走，原本和善的脸变得令人惊恐地猥琐和贪婪，他的耳畔嗡嗡作响，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行一步跑了过去。

他甚至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不会武功，跑的这样慢。

等他站在门前的时候，屋子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安静地像没有一个活人一样，想要推开门的手迟迟不敢动，那种无力的痛苦和悔意几乎要淹没他。

紧接着他听到了一阵踉跄的脚步声，和什么东西滑落到地上碰撞出的清晰地击打声，他立刻躲了起来，想着如果是那个大胡子，他就冲出去撒一把药粉，然后把大胡子杀掉！

想他悬壶济世救人无数，现在居然也要做杀人这样的事了。

可他一点都不后悔这个决定，死死地盯着那扇门，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小布袋里。

门被打开，出现的是一只小巧精致的绣花鞋，可那只鞋上星星点点全是血迹，他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姜云芥站着出来了，她将门打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的衣服上全部都沾染着鲜红的血，脸上也是，双手更是被染红地看不出原本的肤色。

她面无表情却眼神空洞地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到一条小河后蹲了下来，他一直远远地跟着她，看着周围街市上的人用那种面带恐惧和恶意的眼神打量着姜云芥。

至今，赫连宸都很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冲上去，哪怕只是在她的身上披上一件衣服也好。

她蹲在河边将自己的手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中，一点一点的洗干净，她洗了很久很久，却总是不满意，最后抱着膝盖在河边很小声很小声地哭着。

他实在没忍住小跑上前塞了个帕子给她，他认识她，可她却从未见过他。

很快，来了很多穿着官服的人，似乎还有那个大胡子的家人，他们双眼猩红问也不问便指着她破口大骂。

她擦干眼泪站起来，也不知道看清自己没有，道了句谢，然后伸手将自己推到了人群中，挺直了腰杆儿独自一个人面对。

所有人都往前挤去丢她菜叶子和臭鸡蛋，他根本挤不出去去保护她。

他只听到她说了一句话：“本宫，问心无愧，他该死！”

再后来，她就被宫里的人带走了，他进不去宫里，就在京城待了好久，直到听见她平安无事的消息才松了口气。

回到空空谷后，他就一直拼命地练习武功，想着如果下一次见面一定不能再像这次一样懦弱无能。

大约又过了两年的时间，他又去京城，希望可以见到姜云芥，结果人没见到，传言倒是听见了许多。

有说她残害忠良的，有说她荒淫无度的，总之都不是些什么好的词语，他非常生气地同人争辩却被不讲理的百姓围起来骂！

然后，路中间停了辆极其奢华的马车，风一吹几乎整条街上都会弥漫着那种香甜的气息。

马车上的女子轻笑了声，挑开车帘，他在人群中抬头看清了她。

她好像变得更加不一样了，她不是真的开心，她很难过，赫连宸敢确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