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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睡醒,大脑还有点缺氧的疼。
太阳很快全部沉没在地平线以下,天空显得格外阴沉,有风吹起窗帘拍打窗户。
好像要下雨。
沈熠没带伞,他看了看时间准备往外走,打算在校门口等司机。
收拾好书包,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低头对还在写作业的傅眠说,“马上就要关校门了,你不走吗?”
执笔的手一顿,傅眠没回应,只是抬头望向学校大门处。
沈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又瞥见他校服上的破口划痕,心中了然。
大概是陈鹏飞带人在校门外面守着呢。
这些天两人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连他这个整天睡觉的人都有所察觉。
他不只一次在睡眼朦胧中看见傅眠在课堂进行到一半时打报告进来,并且往往衣服头发都是湿的。
就像被人从头到尾泼了盆水一样。
但沈熠不明白的是陈鹏飞这人他接触过,虽说有些混不吝,但也还在正常人的范围。
怎么一遇到傅眠,就跟个一点就爆的炮仗似的,屁大点事记到现在。
不仅在校园里使绊子,还找了校园外的小混混打算给傅眠来场血与泪的“洗礼”
。
傅眠沉默一会儿,笔直的腰似乎有点弯,他手指动了动,又重新写起来:“你先走吧,我还有一点没写完。”
沈熠歪头,扫视一圈教室。
太阳落山连带着最后的自然光也收走了,室内昏暗得他这个近视眼要眯着看。
暗成这样字没写手上就不错了。
他觉得傅眠这人真别扭,为什么不说实话呢?哪怕是仅仅请求两个人结伴出校门同走一段路,也能避免些麻烦。
但他又瞟见对方穿走形的帆布鞋和塞到书桌里的书包,入目的蓝色补丁很显眼。
这回离得近,沈熠能确认那针脚真的和他那天看的一样,密密麻麻,像是少年的自尊心。
沈熠默然,像根柱子似的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喂,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有后门啊?”
傅眠抬起头看他,沈熠不大自在的与他对视,接着说:“有不少学生都是汽车接送的,为了避免学校周边堵塞所以让开车的都从后面走。
前门留给步行回家的学生。”
傅眠语气平静:“那要学校发的出入卡。”
沈熠挑眉,抬手晃了晃手里的卡片:“巧了。”
说罢他把卡片扔给傅眠,“送你了,以后从那走吧,虽然远了点。”
傅眠一惊,伸手接住卡片还没来得及回应就看见沈熠背上书包转身走了,他追问:“那你呢?”
这张卡只给需要接送的学生每人一张。
“实验楼我妈捐的。”
有人摆摆手,渐行渐远。
窗外风声簌簌,可在这个季节连风也是闷热的。
“兴熠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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