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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情薄义的人扮久了,靳鹤浊曾一度以为他心中情爱早随往事散成灰烬。
可说出这话时,胸腔内剧烈而疯狂的震动不似作伪,附和着他难得一见的真心。
他还会爱人?
他……可以爱人吗?
原本是安慰人的那个,靳鹤浊逐渐迷惘,他静静感受怀中青黛的温度,眼眶刺痛,无法动弹,也不敢开口说话。
青黛敏锐地察觉了他情绪变化。
这一刻,青黛忽然想亲眼看看靳鹤浊脸上的表情。
她微微一挣,身后之人将她捂得更紧,“别看。”
青黛身体不动,两只手攀上靳鹤浊的手掌,却不是挣脱,而像安抚,“我不看。”
她说,“我听得到。”
靳鹤浊的心跳,以及他所有的未尽之言。
“罢了。”
青黛自重逢以来隐隐的担忧散去,心口轻松许多,“你说不认得我,那便不认得。”
“百足之虫,至死不僵。
从今日后,你我要面对的是在朝中盘根错节的陈家。”
“无论你所求为何,我都愿你……得偿所愿。”
靳鹤浊不说话。
青黛垂在颈边的发丝一颤,如雨点砸叶,瞬间湿漉漉地贴上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青黛呼吸一轻。
他还是沉默着,另一只手抬起,横过青黛的肩,以一个完全包围的姿势把人圈在怀里。
靳鹤浊终于出声,他嗓音如同沁了拙行书院外的春日溪水,水流撞击间,增添生气,“你这样说,我只怕要逾矩多回。”
“我一直知晓,是陈家害了我父母。
时机不到,太子殿下与老师让我一退再退。”
“如今五皇子一派将反,太子殿下不会坐以待毙。
回皇城之后,你便当我只是天盛的尚书令。
若我……”
靳鹤浊并没用多大力道,只是虚虚地扶在青黛肩上,甚至连掌心都没碰到她,可靳鹤浊已然满足。
临出口时,他换了一种说辞,“拙行书院的玉兰开得漂亮。
花谢之前,我会帮你找到小禾。”
花开花谢,两个月而已。
可一代王朝的更迭,哪里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
这一去,必定是抱了破釜沉舟之心。
青黛脸色渐渐严肃,“你一贯会骗人。”
四年前的原地等待,让她失去了小禾。
现在的靳鹤浊,她要争。
再者,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五皇子派要反,她不只是容青黛,她也是天盛的御史中丞,是御史台的中流砥柱。
从来就不该坐以待毙。
靳鹤浊放开手,后退一步。
等青黛转过身看他,他眉眼间流露忧伤和温情,“我不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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