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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清徽无所谓道:“随你歇着,这间本就是单留给你的。
本天师还要去侍候陛下,就不陪你在这了。”
听白颔首:“叨扰了。”
话音未落,就闻见殿外一声细嗓:“陛下到——”
尹清徽颇为意外地朝外瞧了眼,前行几步后,又回首叮嘱了声:“陛下近日为朝政烦忧,应是有正事来找贫道。
岳小姐切记不可出这道门,若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岳听白点点头,应道:“天师放心。”
尹清徽浅笑一声,这才踏出门去。
刚赶到正殿门口就听见里面一道碎瓷声,他压下心中烦躁,推门而入,却又差点被迎面而来的瓷瓶砸中。
瓷瓶擦身而过,他无奈视之,转眼冷瞧着屋内的满地狼藉,朗声开口道:“这是谁惹陛下不快了?臣这就想办法为陛下出气。”
“那个顾琛算个什么东西?敢堵在朕的寝宫门口跟朕要旨意!
五六万的灾民,朕能有什么办法,把国库粮仓都给了他们,京都用什么,吃什么?总不能让宫里的人都饿死,去养活那些贱民罢?”
尹清徽略一思索,踏进屋内将房门掩上,“陛下何须动怒?孙大人不是说,此事他会想办法的吗?只要陛下不出面给那些人机会,由着他们哭天喊地去。
国家辅臣都不在,没有陛下的旨意,他们不敢擅动国库粮仓。”
刘笙摇摇晃晃,显然是宿醉未消,他自己晃到中间的大塌上坐下,踢掉鞋子,提起塌上小案上的酒瓶就喝,灌满了口酒才有了些满意的神态,咂巴咂巴嘴道:“孙无忧说,他想办法?他两日没进宫了,忙什么呢嗯?把这烂摊子都扔给了朕,他倒是逍遥快活去了?”
尹清徽不紧不慢地往前踱了几步,冷冷瞧他:“陛下怎会如此想,萧鹤明萧大人在会稽之地镇压有功,孙大人这两日在筹备封赏他的事呢。”
刘笙仰着头,嘴里喃喃:“好,大功——得赏,重重的赏。”
尹清徽这才凑上前俯身道:“江南会稽之地如此放肆,孙大人筹谋着,想让那些俯首称臣的流寇奉上些粮草作为抵罪,或许可解京都燃眉之急,这样陛下就不必开国库了。
只是顾琛他们定然是不肯的,此事大概要悄悄的办,等大事已定,就由不得他们不肯。”
刘笙提起三分精神,笑道:“这样好,这样好。”
脑子转了转,又道:“还活着的流寇就那么点儿人,凑得够那么多粮食吗?可别喂不饱,到时岂不又要管朕要?”
尹清徽冷笑一声,回身朝着屋门走去,在开门的前一刻停了手,再回眸时目中宛如阎罗索命,“那是引起暴动的流寇,罪大恶极。
即便将他们的尸身当做粮草供奉上来,又有什么不成?”
“流民,吃流民。
呵呵呵。
。
。
。
。
。”
皇帝笑得癫狂,“真想知道,到时候他们听说了自己口中的是什么肉,该会有什么样的神情。”
忽然,门外远处一声浅浅的“吱呀”
传进了他的耳朵,他对气息是何等敏感,屋外有几个人、站在哪他都一清二楚。
目中杀气已现,尹清徽怒喝一声:“谁!”
殿门随着他的掌风大开,一阵狂风吹进来,几乎快要模糊了刘笙的眼睛,刘笙嘴里含糊道:“有人偷听,杀了便是,别脏了朕的眼。”
尹清徽半眯着眼,扫视着门外的每一处,掌中劲风已起,触之即死。
他一步一步地往外迈着,仔细搜索刚才那道熟悉的气息。
“出来。”
他冷道,“现在出来,我饶你一命。”
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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