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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年迈刚直的祁公会在自己“直臣”
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即便付出任何代价也不会被动摇分毫,一是因为难以左右一个年长者的这颗忠义之心,二是他的至亲只剩下一个早已成年远离京城的长子,并无太多后顾之忧。
只此一命,皇帝想要,拿去就是。
可谢家不同,谢骁和谢行周身后是百年大族,上千族人,一旦他二人触碰了新帝逆鳞,倾覆的就是整个陈郡谢氏,因此谢骁万事谨慎,祈望着这辅臣之名不会将自己多年心血和全族性命葬送进去。
谢行周今日会在谢骁的提点下出现在这儿,也必然是发觉谢家与陛下的关系并非只是政见不同那么简单。
秦姝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少将军,你想知道的我应该都说了,言尽于此。
是继续留在京城为了查案而悬命,还是早早与家人迁居出京,及早下决断为好。”
谢行周抬眼望着她身后的紫云殿,似是要把宫殿盯出一个窟窿,“我父亲是先帝钦定的辅政大臣,陛下不会担着逼走辅臣的名声。
况且家父为官多年,各地的官员、各城的将领不少受过他的提拔。”
“我等出京,在陛下眼里无异于放虎归山。”
“这是自然。
两全之法,当世少有。”
只怪陛下并不是先帝,先帝也未尝设想到自己一手提拔的重臣如今人人自危,连逃都不敢逃。
她方才只顾得上自己与陛下的那一言约定,她当时答应的不过是将京城中的官员换成陛下的亲信,使得陛下的旨意能够从宫门里下达出去,不至于再提出的最开始就屡屡被否,如此看来,她自然希望谢家举家离京。
但从长远计,这并不是个好主意。
谢行周沉吟片刻,目光落到她身上,才发觉秦姝也独自思量着,也不知这个女子那么认真给自己想办法做什么,她不是应该想尽办法早早除了自己才是吗。
一个会为了“立场”
不同之人想出路的人,又怎么不算当世少有呢。
忍不住调侃之心,“殿下不必烦忧,再怎么说我也不是张弛之辈,即便殿下出手我也会死的慢些的。”
秦姝眉峰轻挑,面露不满,“一个日日走在刀尖上的人,胡乱自信什么?”
谢行周骄傲摊手,玩心大起,“日日走在刀尖上?那也比在九层台有自己的单间安全吧,普天之下问一问,哪个武将当得起九层台给自己留房间啊,张弛能吗?只有我!
只有。
。
。”
下一瞬他就没法张嘴讲话了。
秦姝的手掌紧紧扣在他唇上,另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袖子,左右看了一圈见没什么人敢往这边看才凶狠狠地恐吓,“你干嘛!
你要干嘛?你造反是不是谢行周,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俩认识,知道我算计你是不是?”
自打她九岁上进了京城,这座城里的人要么对她避之不及,要么唯恐不能把她踩到尘埃里,唯一能与自己斗嘴玩闹的岳听白早年间也被先帝禁止入府探望,搞得秦姝只与杀自己或被自己杀的人沟通即可,哪见过谢行周这般视礼法规矩于无物的少年郎。
还是个敢开自己玩笑的少年郎。
要是。
。
。
要是簪月的鞭子此刻在自己手里。
。
。
“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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