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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哟,那这眼角的便是东海水珠了。”
他虽嘴上依旧是这样开着那嬉闹的玩笑话,却也没忍住有些哽咽。
弯下背来,他冲她扬了扬下颌。
“上来,阿兄背你。”
籍之被尔风慢悠悠扶着往外头走,边走眼神还便往回黏留。
这目光实在是存在感太过强烈,周鸿远是一回头便能瞧见。
“去去,你上你自己个儿的高头骏马去,我妹妹以后可就不常能见着了,你倒是天天见她,妒忌死我了!”
韵文在他背上,吓得连忙伸了只手去捂周鸿远的嘴。
“今个儿不准说那个不吉利的字!
你见不得我好是不!”
那立在较远处庭院中的籍之听jsg着这话,跟着开怀地笑了。
“瞻绎,如何啊,你亲妹妹如今可是向着我吶!”
周韵文没好气地背着她跺了下脚,又躬着身子颠了颠。
“到时候你若是被王家欺负哭了,可别来寻你阿兄帮忙!”
喜轿轻轻下压,少女端着面前的合扇,钻进那被寻芳早早撩起来的珠帘后面,看着面前的布帘厚重地垂下最后一个角。
“吉时到——新娘子出嫁咯——奏乐——”
耳畔顿时响起无数嘈杂的丝竹管弦声,将这一方天色也愈发吵亮了些。
韵文坐在那小小一方颠的不行的喜轿中,好生扶着轿子里的木檐才不至于从轿子正前面掉出去。
方才她一手攥着合扇,一手勾着自己阿兄的脖颈,被他背着往外头走时,单单是用自己的余光便瞧见了外面候着的那许多凑热闹的百姓。
她本就是个不爱往人堆里扎的人儿,平日里最厌烦扎眼的事儿,如今心里真是又羞又恼又慌。
她原先想着,不就是嫁个人,寻常汝南城里面也常有出嫁的人家呀,这应当没什么稀奇的,好端端地放着睡觉的时辰来瞧她这一脸的臊,不若将这些人不睡的时辰全都让老天送给自己,她好仔仔细细睡个饱。
“这便是周家同王家的姻亲仪仗了吧,真是太气派了,果然是世家大族的婚事!”
“可不,听说用得是郡主的仪仗,前些日子你瞧见没有,那宫里都来了牛车的,这可是至关要紧的大事儿!
你瞧瞧这前头后头统共加起来的八抬大轿,最前头三十二个奏乐的,最后头跟着的那十几二十几抬的箱笼车,阔绰,世家贵女们的亲旨赐婚真是太壮观了!”
“这便是那话本子里说的,十里红妆吧……若是我出嫁时候也能这样,不,不必十里,三里便够了,那我也能高兴一辈子,真是风光!”
韵文坐在那喜轿中,被迫听了一整路的闲言碎语,全都是顶好的祝福与艳羡,心里终于漾了些蜜出来。
然她才堪堪沉浸到这一方新鲜强烈的欢喜之中时,自己那许久都未有进食的肚子忽得叫了起来。
她复又用合扇挡着面孔,小心掀起喜轿侧面珠帘的一个角。
“寻芳,有吃的没有?你家女郎的婚仗要成里外一同吹乐奏唱了!”
寻芳将双手迭在腹前,微微侧了些身子,脚步依然是跟着喜轿慢慢往前走的频率。
“没有的,女郎,大婚当日新娘子是不能吃东西的!
您若是真的饿狠了,一会儿出了城上马车前,我去替您在水囊里面灌些水,您只能将就着垫一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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