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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只要是一个由院墙围起来的府邸,在墙根处一定是会开狗洞的。
耳边传来了第二声尖锐的哭喊求饶声,惊恐的声音在夜空中生生咽了气。
“绵绵,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我们的新婚贺礼,可还喜欢啊?”
肩上似乎被人搭上了一只手,冰凉,纤瘦,好像只剩了骨头。
她在黑暗中拼了命地摇头,顾不上指缝里嵌进了多少污泥,发了疯地往前摸索着狗洞。
那只手握住她的肩,力道逐渐收紧,最后像是要掐穿她一样,是锥心的痛。
唇角尝到一滴苦咸的泪,刺着唇上生着痛意,她才发觉自己为了不发出声响,甚至将唇瓣咬破了。
“不要再做无端的挣扎了。
既是羊家人,就是死,也得死在这里。”
那声音低沉阴寒,像是从十八层地狱里爬上来的罗剎恶鬼,紧紧掐住她的脖颈,勒得说不出话。
韵文终于在那片阴翳中看清了这个人的面孔。
“我、不、嫁、你!”
竭尽全力将那掐住喉咙的手掰开,她重新跌落回地面上,眼前出现了一道院墙外面的光亮。
身后的人想抓住她的脚踝,她躲得更快,将鞋袜全都撇了去,在那一片暴怒声中终于从狗洞里钻了出去。
“疯子!”
她急促地喘着气,从无尽的黑暗与惊慌之中坐了起来。
手上触到的是柔软光滑的锦缎被褥,意识回笼,才发现自己是坐在床榻上。
只是梦啊。
可这梦简直是真实得不敢再去回想。
寻芳亦是被她这突然的惊醒吓了一跳,但转瞬便反应过来了,连忙将内室的门扇推了开来,朝着游廊外头喊着:“大夫人醒了!”
韵文苍着一张脸,眼神依旧有些木讷。
床架旁的矮柜上摆着白瓷碗,里面是黑漆漆的汤药,一旁还有那根本没用上的津梅子油纸包。
原来是她病了啊。
一时间,屋外全是嘈杂的人声与凌乱的脚步。
她听得头疼,皱着眉重新躺回到被褥里去。
“吵。”
才抬了步子跨进来的卫漪见状,于是让云翠在外头把着门,好让韵文继续安静地待会儿。
韵文躺在榻上,直直睁着眼瞪着头顶帷帐那被束起来的顶,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大夫替她切着脉,她偏过头,朝着卫漪的方向轻声问道:“母亲,我睡了几日了?”
“都快要五日了。”
她听得出卫漪的声音中带着浓厚的疲惫,心里也有些愧疚。
“这些日子,母亲怕是为了儿媳的事,都没能休息好吧,真是儿媳的不是。”
可卫漪却并不接她的话。
“这么久你是一口吃食都没下肚,再这么睡下去,真是要出人命了。
你尚且在病中,这些日子中馈的事儿你且先放一放吧,再怎么说身账簿都没有身子重要的,且说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会儿时间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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