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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便这样,一直安静地守在她的身侧,从清澈鸟鸣直至烈阳高照,他都未离开过她身侧半步。
门外的一众侍女与那教仪嬷嬷不断拍着内室的门扇,声音是越发嘈杂而烦人。
籍之见罢,无奈起身,复又回过头瞧了那榻上睡着正熟的人儿,阴沉着一张脸推开了门。
“知道这里是未安轩?”
他声音中满带着怒意,让外面是围了好几层的下人们皆是垂着眼眸,浑身吓得一抖。
“知、知道。”
“知道这屋子的主人是我和大夫人?”
众人皆是缩着脖子,不敢去看他。
“知、知道。”
籍之气笑了:“知道还来打扰!”
王家的一众侍女下人们纷纷噤了声,甚至有的已经软着双膝跪了下去。
那教仪嬷嬷面上堆着褶子,却是十分不满地同籍之呛着声。
“午时一刻了,大郎君,这,长戚阁里面,您的母亲同您的那些个嫂嫂姊妹们全都到了,等了许久了都等不见个人影来。
若不是大伙儿都寻不见,又何至于来未安轩叨扰大郎君?”
籍之面上蕴着些薄怒。
“夫人累着了,须得少说再过上一个时辰才能起得了身。
你们若是各自要给各自的主子回禀,按照这样回便是了。”
那乌泱泱候在未安轩庭院里的侍女们相互对视一眼,于是立刻四散了开来,只留下那教仪嬷嬷满脸无措又觉得实在是荒唐的褶子,在风中颤抖着唇角。
“不像话!
太不像话了!
这哪里是一个刚过门的新妇应当有的姿态!
长戚阁里面等着多少后宅女眷,今个儿全都是为了她一人早早地便起了,实在是太不将人放在眼里了!”
“无事的。
的确是妾误了时辰,是妾的不是,让长辈们这样干候着许久,妾这便……”
“我王籍之的夫人,想睡多久便睡多久。
何况,她就算是这时候要去敬茶,那也只是敬我母亲的茶,与这些嫂嫂姊妹们有什么干系?原来我离了洛阳这么些日子,竟不知如今我的母亲,王家的主母,要听从我这些嫂嫂姊妹们的话了!”
他转身,重新抬了步子跨过内室的门槛,为那榻上的人儿重新掖好了被角,连头都不愿意回一下。
“嬷嬷是自宫里来的吧,只是不知如今我王家与周家的婚约已然实行,先帝爷的赐婚圣旨也落实了,婚仪也都走完了,您为何如今还磨蹭着立在我们这小小一方宅邸之中?若是您觉着光靠两条腿走回宫里面去太过劳累、亦是让面上没什么光,王家可以为您撑一辆牛车,双牛的犁,绝不亏待与您。”
红绡万丈(八)
那教仪嬷嬷往后跳脚了两步,哼哼着瞥了他两眼。
“你威胁老身?可别忘了,老身是打宫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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