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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芳没有什么姊妹的,不知若这事儿是真,该当作何抉择。
只若是单单思索这一件事儿的话,婢子应是不服气的。”
韵文听罢,笑着拍拍她的肩。
“是呀,是会不服气的呀,所以才会有每隔上个几年便出现一回的动乱。”
她看着寻芳这幅似懂非懂的表情,顺势笑着将手里的春宫图重新合拢放下。
“溺且仔细想,今日你是高高在上的地方王,你享用着佳肴美酿,赏着下面地方世家给你贡上来的珍玩美人儿。
你觉着自己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快活,但在那中央官城里面传来声响,让你去皇宫里对着龙椅上的九五之尊髌膝屈身,且那上面坐着的,是你的亲叔伯侄子,你可能服气?”
见她复又摇着头,韵文再道,“所以这便是我担忧的面。
当年的东海王司马越于行宫之中毒死了先帝爷,将整一片天下搅成一锅稀粥,可最终坐上那位置的,却是如今咱们的陛下。
你觉着是个什么缘故?”
寻芳听得一幅脑子都要撑得炸开了,却还是忍着不解小心着道:“因着他毒杀了先帝,所以良心发现,觉着自己这位置来得不干净,于是让了位?”
韵文用手点着她的脑袋,笑着出声。
“他若是真的有良心,如何会去毒杀先帝,在入土前是那朝中独揽大权的重臣吶!”
“东海王是个极聪明的人儿。
都知道盯着那九五之尊,总归那把椅子是捂不热的,谁坐上去谁便成了众矢之的,到头来也是那最先咽气的人。
如今陛下本没有参与进那混乱中却还能坐上皇位,是因为他是被东海王架空了权势,被操纵的。”
寻芳耳中听着这话,吓得连忙扑过来捂住韵文的嘴。
“女郎您可甭再继续说了,朝堂国事也是咱们能够议论的吗?”
韵文却丝毫不在意地将她的手移开来。
“都是以往成了定局的事儿,又不可能到退回去将事实改变了的,怕什么。”
她霎时沉下了面。
“日晷轮转,昼夜交替。
指不定这会儿我用了郡主县主的仪仗,转头天一变,我便什么都不剩了。
当年咱们一家子都稳稳当当地蜗居在这一方市井之中,没能见过那传闻里说的那以烹牛宰人的恐怖世道,如今父亲又被琅琊王推了参军的官职,咱们就算是还想躲避着,恐怕也不能够了。”
寻芳讶了声,努力打破了这一方沉重的气氛。
“女郎,这种家国大事,不是咱们此刻需要去细索着想的。
咱们如今需要想的呀,——”
她早就瞥见她将那画卷重新放回了书案上,不顾她面上显露的抗拒,紧忙又重新塞回到韵文手里。
“是在这一方还算是看着太平的世道日子里,女郎您如何侍奉夫君。”
看她手里只是干干攥着那画卷,却并不再打开来,寻芳揶揄着道:“您可莫说您早便学过了,于是现在便不看了,唬谁呢!
您慢慢看,慢慢学,婢子这便退出去,不打扰您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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