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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女子不免阖上眸子。
最想极力避免的事态趋势,若还是不得不出现。
。
。
秦姝深吸了口气,再睁开那双眸时已然坚定且富有神采,“祁公教诲,姝谨记于心。”
“我绝不会让陛下一错再错。”
祁牧之气急,“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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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懂不懂得何为自保?自古辅臣与幼主就极易起争纷,何况当今陛下玩心太重,最不喜说教管制,你挡了他的路,他焉能叫你如意?”
“那伯伯呢,伯伯要在朝上大肆弹劾孙无忧,陛下又会怎么对待您呢。”
女子的声音平和而坚定。
是啊,陛下和门下省就在日日等着寻他的错处,行为举止甚至无惧言官史笔,若他一头撞上去,叫人拿捏了把柄,陛下会怎么处置他呢?
够了,涉险的人,已经足够多了。
岳听白被她拉进来了,九层台也被她拉进来了,她自诩智谋高绝,却始终无法将在乎的人带离这片土地,甚至他们还在前仆后继,自荐加入到这局棋里。
她极度惧怕且恐慌这样的无力感。
祁公被她的话问得怔了一怔。
那双有力的瞳仁颤了颤,竟转而一笑,“小姝,果然还是很轻易的,就能看透老夫啊。”
祁牧之这类直臣、良臣,对待问题的办法,似乎都用不着她仔细去猜,他们是绝不肯,背离心中的道义的。
一旦伤及社稷,伤及百姓,他是当真会以命相搏,不肯后退一步。
也正因如此,秦姝才这般小心翼翼地在中间转圜,企图能寻到同时保住双方的法子来了结此事。
“陛下如何待我,我都会尽了人臣的本分的。”
他徐徐说道,“且,老夫不仅是陛下的臣子,更是百姓的官员,我总要有自己应该做的事。”
“这是我的命,却不是你的。”
不知怎的,女子似乎是劝累了,竟顺着他的话,“好,伯伯要做什么,那就做吧。”
祁牧之有些诧异。
仿佛是怕他不信,秦姝又站起身来,欠身一礼,行止乖巧,“伯伯要做什么,小姝也不会再过问了。
伯伯放心,九层台的人进不来祁府,我也绝不会让他们进祁府,扰您清净。”
她不等祁公相问,紧接着道,“军政之事,请伯伯转告谢领军,我会令许大将军半月内解决京外所有隐患,在大军出征之前回到京中,助领军共抗北魏。”
这一打断,祁牧之的注意果然被吸引,“你座下的许青霄?各国和州郡派出的暗探被扫清了?”
秦姝敛了目光,“很快就好了,伯伯安心。”
被人知道自己来此地的几率即便是很小,秦姝也不敢多留的。
话已说尽,未曾道出口的只剩下无尽的问候,可以她的性子,又难以将那细碎的心思说出口,最终,还是只能融于目光中了。
带着她对他的担忧,带着她的阵阵恐惧,带着她的决心。
“伯伯,小姝告退了,下次见面不知何时,伯伯千万保重身体。”
老人家终于沉重地挥了挥手,将头扭过来,不去看少年的背影。
他年纪都这般大了,还是板不住爱流泪的毛病,少年人喜欢将这称之为至情,他就总要纠正他们,道自己只是眼眶浅,含不住泪而已。
就快要完全走进夕阳下,身后忽来一道声音,不知为何会带着一抹请求,“谢家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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