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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月妙辞跟淑妃打过几次交道,每次都被罚跪在地,即便什么事都没做。
淑妃总爱夹枪带棒地讥讽她的性情,数落她配不上誉王。
有一次,她正跪着被淑妃数落,誉王恰好进殿问安。
俩人母慈子孝,独留她跪得膝盖疼。
她的好朋友、她的同类誉王,在淑妃面前屁点话都不敢放,任由她跪着,事后又说身不由己,让她多担待些。
没见过这么怂的朋友,没见过这么败类的同类!
妙辞在心里剜誉王一眼。
马车虽宽敞,可车里的气息却闷得她愈发喘不上气。
半晌,终于落地,妙辞不由得吸进一长口新鲜空气。
却让誉王以为,她也在期待他们之间的定情。
誉王笑道:“缓缓再说想说的话,不急。”
妙辞深以为然,毕竟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决定与朋友决裂。
从后门溜进去,去到的是金明池西岸。
岸堤边垂柳袅袅,是个做送别的好地方。
妙辞心里一轻。
也许想结束这段友情的不止是她,还有友情那头的另一人——誉王。
妙辞把身款在秋千凳上面,誉王把秋千高高推起,她的裙摆“嗖”
一下扬起,像湖面的涟漪,恬静地一圈圈扩散。
起初妙辞紧抿嘴唇,不敢喊出声。
后来有一朵玉兰、紧接着是好几朵玉兰掉落在她肩头,她忽然就感受到这个半大不小的年纪的美好之处。
想起这是与誉王最后一次以朋友的身份出来玩乐,此刻氛围恰好,竟让她有了种“不留遗憾”
的念头。
她索性喊出声,荡得高时又怕又激切,索性把许多不能明说的情绪都清脆地喊了出来。
见她笑了,誉王也跟着笑。
后来,他突然止了推秋千的动作。
妙辞正玩得尽兴,撩起额前凌乱的发丝,回头看他。
他接过内侍递来的加急信,将其拆开。
看完信,他的面色变成她从未见过的凝重。
须臾,信纸滑落在地。
他身形晃了晃,堪称狼狈地扶住柳树。
妙辞赶快跳下,慌乱间瞥清信纸上的大致字意——官家下旨,令从前是贤妃养女的师帘清,今归为淑妃养女,并与誉王弥慎下月完婚。
老实讲,瞥清字意的那一瞬,妙辞心里闪过三个字:太好了。
誉王终于成婚,再不会有人编造他与她之间的八卦。
可再一想,跟他成婚的怎会是师帘清?
即便淑妃喜爱帘清的性情,先前有意让帘清做誉王妃,可帘清分明已有情郎,怎么好端端地就要跟誉王成婚?
即便国朝约定俗成,后妃的养女便是皇家的准儿媳。
可那到底没有明文规定,风俗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妙辞正想对誉王说事t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不是为他,是为帘清。
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见誉王又拆开内侍递来的另一封加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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