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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强制也有不同的路数,过去的“囚禁”
、“剥夺”
、“压迫”
业已过时,为了能继续爱她,他势必要想破脑袋,倾尽力气与手段变着法地达成目的。
席憬一步一步地退到没有光的所在,随后开门,关门,走出屋,把背抵在门框前。
“明日把包袱收拾好,记得带上书筒照袋一类的物件,笔墨纸砚一一携好。
天凉了,带够厚衣裳,一并把葭合霓儿这俩女t使带过去,届时入了宫,还有心腹能照应你。
若是想我,可以派信使递信。
若是不想,好生在宫里带着,时刻留心眼,别被人阴了。
这一次,我就不帮你收拾了。
妹……妙妙,睡吧。”
说完,他并没有即刻离去。
当然他知道妙辞也没睡,她撒气似的,拽着木偶娃娃的头发,把它的腿横七竖八地岔开。
他整个人即刻感受到撕裂般的痛,却任由她出气。
心里闷沉沉的,分不明是他在郁闷,还是她在恼火。
席憬叹了口气。
爱是什么?
爱是一种根深蒂固的顽疾,越是痛得深邃,越是爱得刻骨;越是生拽死拖,越是在劫难逃。
爱是能毁掉整张字画的最出格的那一笔,爱是当它出现时,会蓦地发觉原来纯情的触碰、良善的臆想都是话本子里编撰出来的骗小孩的假象,真正存在的反倒是毁天灭地的妄念和对骨肉深度结合的本能追逐。
小孩子的爱是一种稚嫩的假想,哪怕隔着人群遥遥对视一眼,就会脸红着假想地久天长。
可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大人,爱里掺着欲。
越是爱而不得,欲越是烧得噼啪作响。
在他还不懂爱为何物的时候,他已然萌生出“爱”
这个念头。
在萌生念头,还对爱抱有幻想的时候,现实又狠狠扇他一耳光,让他不得不直面心里最阴暗之处——他就是龌龊、下流,怀揣着烂俗的想法,骨子里天生对“不伦”
有一种偏执。
他不是正人君子,无法在认知到“哥哥爱妹妹”
之后,大方地放妹妹走,并送上最美好的祝福,此后安心做一个无关紧要的大舅哥。
他是疯子,哪怕把腿折断,跪在妹妹面前不起,也要钳住她的脸,无论央求还是警告,目的只有一个——她不许走。
之后的数个时辰里,席憬过得可谓是稀里糊涂。
什么事都模糊了,唯一记得的是同样刺眼的阳光和月光。
更漏嘀嗒嘀嗒地流过,嘀嗒,天蒙蒙亮,窥见妙辞盥洗后就开始收拾包袱;嘀嗒,日影西昃,窥见妙辞整理手里的田产地契;嘀嗒,明月当头,窥见妙辞给誉王和好姐妹写信;嘀嗒,太阳惶惶照起,窥见妙辞乘车去了趟郡公宅,归来笑意满满,像只振翅欲飞的鸾鸟,等不及要飞出内闱里的四方天,去往更辽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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