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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夫人得意地勾唇,故意问:“跟谁玩去了?那么晚才回来,乐不思蜀的。”
妙辞回道:“跟玉清阿姊,还有志清哥哥,一道在廊榭底下学制香。”
“你叫他哥哥”
,席憬撂下筷子,“他也是你的哥哥吗?”
妙辞把脚在管脚枨上狠狠一搓,“她是玉清的哥哥,自然也是我的哥哥。
你是我哥,他是我哥哥。
我这样叫,难道有什么不对?”
万夫人听得烦,“整日哥哥来哥哥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真是亲兄妹呢!
既已认祖归宗,就别再以兄妹相称。
让外人看去,成什么体统!”
席憬厌恨地驳回:“处成亲兄妹不正好,免得有人胡诹,乱造谣言。”
他把眉梢悠悠挑起,“妙妙以为如何?”
妙辞的上半身倏地往前一倾,凳脚“刺啦”
一声响。
万夫人睨她一眼,见她面色惨白。
看她哥把她吓的。
妙辞倏地屏气凝神,瞪向席憬,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席憬对上她愤然的目光,面上没做什么表示。
可就在刚刚,在由桌布紧紧掩着的小空间里,他的脚爬拢到妙辞坐的杌凳旁,一阶一阶地蹬上管脚枨,直到他的靴面,碰上妙辞的绣花鞋底。
只蜻蜓点水般地触碰一下,那可恶的脚便绕过她的鞋底,勾着管脚枨,轻轻一用力——
凳脚“刺啦”
一声响,带动整个凳子都往前移了移。
妙辞的腰撞上桌沿,桌上小瓷盏晃得叮啷响。
本以为这出意外已经完了,可下一瞬,席憬又用脚尖碰了碰妙辞的脚尖。
杌凳很高,使妙辞的脚离地面还有半个砖块的距离。
她把左脚放在管脚枨上,右脚却是在半空荡着,完全不设防。
这一次的触碰仿佛携带起一股细流,从她脚尖流过,继而迅速流遍全身。
妙辞身一抖,把小瓷盏朝席憬推过去,“碰!”
别再碰了!
小瓷盏却被席憬用手夹住,“夹。”
他把脚轻微一抬,像个密不透风的樊笼,将她荡起的右脚死死夹紧。
妙辞暗自朝各个方向用力,却总是逃脱不开。
不仅激得席憬夹得更紧,还因为用力摁着桌布,把桌上的几盘菜都顶得磕当磕当地晃。
万夫人总算把粥吃完,抬起头,见兄妹俩大眼瞪小眼,还说着相同的令人听不懂的话。
语言这东西,本就没有固定的主人。
跟谁相处久了,潜移默化间就会与其共享相同的语言,相同的语气,甚至是相同的讲话逻辑。
“连好好的话都不会说了?”
万夫人把兄妹各自瞪了一眼,“没话说就不说,多夹菜吃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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