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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威胁,就要看皇帝自己心里是何想的。”
赵朔放下手中杯盏,睨一眼‘花’瓶里的‘花’,“这‘花’枝是微臣亲自打理,微臣觉得极好。
可皇上也许会觉得旁逸斜出太多,有碍瞻观,便一剪子都去了。
人心难料,岂能事事顺遂。
皇上觉得呢?”
赵禄沉默,握紧了手中的杯盏,手背上青筋暴起,好似愤怒又似无奈,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内。
“前朝之事,微臣业已听说,皇上不必心慈手软。
该杀之人不该留,留来留去留成愁。”
赵朔别有深意的望着赵禄,“皇上不必顾念什么情分,那些罪,微臣都认下了。”
“皇叔这是在‘逼’朕。”
赵禄突然起身,“那些军部名册,确实是伪造的,可当初也是皇叔与朕商议过的。
现在皇叔,是想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吗?”
赵朔笑了笑,“有何不可?这世上本无完人,但君王必须是完人。
这些事虽然是微臣与皇上联手,可皇上就是皇上,有错有罪只能是微臣的。”
“不可以。”
赵禄别过头去,“朕有侦缉事,今不怕天下人。”
“可是微臣怕。”
赵朔依旧淡然自若,“东方越平了,乌托国也平了,大夏安静下来,今的大燕百废待兴,皇上是打算与微臣一道留名史册,染上墨迹吗?微臣已经完成先帝重托,保住了赵家天下,死得其所。
可皇上呢?皇上的天下,才刚开始。”
赵禄咽了咽口水,只是攥紧了袖中拳头,一言不发。
“微臣会把一切都还给先帝,还给皇上。”
赵朔低眉浅笑,茶香四溢,心中若空旷无垠。
“皇叔说来说去,还是要走。”
赵禄垂眸。
“皇上不想将来自相残杀,就该成全微臣。”
赵朔放下手中杯盖,“这天下今与微臣,没有半点关系。
除了微臣的姓氏,微臣什么都不想要。”
“就为了夏雨,皇叔也觉得值得?”
赵禄深吸一口气,“她到底是东方越的‘女’儿,皇叔不恨她吗?”
“果一早就知道,估计会恨。
可惜知道得太晚,陷得太早,于是上苍用另一种方式,化解了这一场深仇大恨。
说起来,也是极好的结果。”
提及夏雨,赵朔眉目微扬,一双桃‘花’眼,竟下起了‘迷’人的桃‘花’雨,妖娆倾城‘色’,璀璨流光让人挪不开视线。
赵禄定定的站在那里,他从未在赵朔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类似幸福的表情。
从他登基至此,从他接手这个皇朝,他所接触的人当中,最尊敬最崇拜的人便是眼前的睿王赵朔。
在赵禄的心里,赵朔几乎是无所不能的神,一种凌驾在人这一物种之上的神。
神,不是该断六根,无情无‘欲’吗?
可为何今连神都动了真感情呢?
“朕在很小的时候,皇叔便教导朕,要学会韬光养晦,学会冷漠与心狠。
可为何到了最后,皇叔自己反倒走不出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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