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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膝行到床沿,黑暗中一阵摸索,掌心扑了空,差点跌倒。
徐策伸出手,将她扶住:“徐贼?”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叫他。
“你要是伤害少陵,我跟你没完!
还有伏山,你把伏山还给我,你们这群北庸的狗贼,她才十五岁!”
楼凝双目赤红,情绪激荡难定,指甲隔着袖子深深的嵌入了他的皮肉中。
她又打又骂又威胁,徐策也没生气,视线流转在她眉眼间,深深的凝望着。
少女姣美的面容惨白,倶是恨意和怒意,方才盈然一笑的惊艳早已不复存在,他看了她良久,轻轻叹了口气,把臂上那只发狠劲的手拿开。
“刚才弄疼你没?”
和女人发脾气是不对的,他反思。
吓唬吓唬就得了,这丫头现在疯疯癫癫,心中又气又怨,再刺激一下,别出什么事。
徐策冰凉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的眼睛,睫毛上的泪珠在火光中别样的明亮。
楼凝很反感他的触碰,别开脸,“疼?你这天下最丑的男人除了会强迫别人还有什么能耐?以为自己威武生猛?不过就是个没用的,三两下了事,你有五下吗?是平日太过放纵自己所以废了?无妨,我就当被年老的野狗咬了一口。”
生于琼宫玉阙的贵女,气急败坏时也能这样口不择言,什么虎狼之词都往外冒,羞得满脸通红也不甘示弱分毫,字字句句犹如利刃,往徐策的心窝里扎。
这位威如雷霆,作战时无畏骁勇的硬汉,何曾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因为床笫之事,被个小姑娘如此嫌弃。
徐策脸色铁青,极漂亮的墨瞳渐渐冷如冰封,在烛光下像是蒙了层雾,深沉不见一丝光彩。
楼凝看不见他竭力按住的怒意,还在继续说:“听说中山王年近三十尚未娶妻,只怕不仅仅是因为貌丑?您应该去反思一下自己,究竟除了样貌不尽人意外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隐疾。
男人,可丑,可平庸,却不能不行。”
女孩宣泄完心中的怨气,下巴抬高,向他示威。
回应她的是‘砰——’一声。
徐策夺门而去。
他真巴不得自己是聋了,省得听她那番理直气壮的胡言乱语。
.
夜色浓郁,宫墙楼宇巍峨高耸,晚间的喜庆早已不复存在,
徐策身上还披着少陵那件红色喜服,艳丽的色彩分外耀眼,颀长的身子站在檐下,伫立笔直。
他看着无边夜色,沉默半晌,忽地开口:“你想死,我可以给个痛快。”
嬉皮笑脸的沈琮砚立马从立柱后走出来,搓了搓手,贱兮兮的问:“大哥,我刚听到嫂子在哭,你们吵架了?还是……你重振男人雄风,把她弄哭了?”
徐策淡淡的瞥他一眼,沿着长廊慢慢前行:“他还是不肯签?”
“签不签也就为了给他手下的信臣看,让他们甘愿归顺罢了,既然落到我们手中,慢慢磨就是。”
沈琮砚现在的对少陵签不签降书没多大兴趣,再硬的骨头也沦为了阶下囚,到时候施以酷刑,看他还能能耐几天。
他更感兴趣的是徐策和楼凝之间的点滴。
“大哥,小嫂子是不是特别漂亮?怎么样,这嫩草吃在嘴里滋味如何?”
沈某人笑得下.流。
他样貌还算英俊,剑眉星目,二十出头的年纪,不说话的时候也像个翩翩公子,只是眉眼间浪荡之气太甚,以至于眯眼笑的时候特别像个地痞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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