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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康安见善保咬住兔头脑后的一块儿骨头,往下一咬,兔头一分为二,露出脑花儿,善保抓起筷子挑出来吃了,接着善保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将兔头上二片脸倍儿的肉、天堂上的肉、眼睛的肉,啃了个干净,还十分吝惜的拿着筷子挖眼眶下面骨头上的肉……吃得油亮的唇角上都带了肉渣渣。
福康安觉得自己好像并了解善保,善保向来细致优雅,规矩刻到骨头里的人,何时有过这样粗糙放肆的吃相。
“福康安,酒呢?”
善保扎着两只手,笑问。
不一样,就连眼睛里的笑容也和往日不同,以往总是淡淡的,欢喜、哀愁都是淡淡的。
此刻却仿佛被点了睛的飞龙,破壁而出,鲜活动人。
福康安握着玉雕八仙壶的手微微一颤,垂眸倒了两杯酒,端起一盏,望着善保送到善保的唇际,善保张嘴,编贝般的牙齿叼住翠玉盏,纤白的颈项向后仰去,红唇含住美酒,缓缓咽下,凤眸略眯,含笑带嗔的望向福康安。
活色生香。
福康安莫名的想起这四个字,身上隐隐发烫。
善保一笑,把壶再斟一盏,怀念道,“以前……”
以前这样的夏日,他常会和朋友们去夜市吃烧烤卤味、就着五香的毛豆喝啤酒讲笑话……
长叹一声,“以前啊……”
福康安以为善保是想到往日的伤心事,安慰他道,“以前都过去了,别在想了。”
多想想以后吧,咱俩的以后。
福康安又是期待,又是担心,善保到底有没有开窍呢?
善保笑了笑,错开福康安的眼神,自饮道,“汉帝重阿娇,贮之黄金屋。
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
宠极爱还歇,妒极情却疏。
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
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
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
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
以色侍他人,能得几时好?”
这首诗,犹如一记戒钟敲震在福康安的心头,嗡的一声,恶灵退散,福康安顿时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
善保知道了?
福康安盯住善保那双明若秋水的眼睛,是的,善保素来机醒伶俐,自己的心思并没有刻意隐藏,一直盼着善保能开窍,他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这,这算是他的回答?
除了眼里的诧异,福康安没有半分失态,脸上的表情更是不动分毫,绝对没有qy剧中男主角求爱不成,死握人家肩膀鬼吼质问,“我这样爱你,你为何不爱我?”
的狗屎情节。
善保倒有些佩服福康安的定力。
福康安对他周到的照顾,就是亲兄弟也就如此了;福康安对他有这种心思,却能在他醉酒时把持住本心,秋毫无犯,即便善保对福康安无意,心里也有几分歉疚:福康安对他真不算坏。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善保若无其是的一笑,“古来女人多薄命,福康安,我看你也是个喜新厌旧的,热河随驾起码得大半年,你那两房妾室都没带来,是不是有了新人?”
屋里没其他人,福康安缄默,良久方轻声黯然道,“什么新人旧人的?我有没有新人你不知道么?不过是妾室,那是皇上赏的,我能不要?你说女人命薄?男人也有多少无可奈何呢?生于世上,谁能事事如意顺心?陈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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