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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致从何时开始斗鸡?谁引的路?谁替他隐瞒了?赌了多少银钱?赢的钱是收着还是吃喝
了?若输得多、他欠了外头赌钱没有?十二岁能吃喝的不多,过些年沾了花酒……
人会毁的!
桑氏的视线落在了那碗鸡汤上。
放了会儿,已经不冒热气了,但那香味依旧引人。
经过今日这一出,桑氏想,陆致一年半载断不敢再去斗鸡了,可长远呢?
人这一辈子,诱惑太多了。
教好难,学坏易!
她管教得再紧,也不可能完全防住有心之人。
她只有一个儿子,而二房那里……
桑氏伸手端起了碗。
原先,她只当外甥女人美嘴甜,很是欢喜,现在看来,还得加上“吃人”
两字。
吃人好。
会吃人的,才不会被人轻易吃了去!
大姑姐亏出去的两百,外甥女能补得回来!
再者,桑氏又深深看了陆念一眼。
人会变的。
大姑姐眼中燃着的火焰,她的恨、她的委屈、她几十年的执念与孤勇,都在这团火里了。
这般热烈,应当不会再做亏本买卖了吧。
桑氏下定决心,一口将碗中鸡汤饮了个干净,又吃完了鸡肉,放下一只空碗。
话不用多言,摇椅上的陆念已经闭上了眼睛,低低哼着一首桑氏从不曾听过的曲调。
许是蜀地那里的调子吧。
这厢桑氏用了鸡汤,那厢定西侯打开盖子看了眼又合上,完全没有胃口。
倒是坐在对侧的沈临毓,慢条斯理,悠悠哉哉,一勺接一勺。
“从我们离开到现在也就这么点工夫,汤有这个火候,贵府姑娘的手真快。”
“米饭微微化开,半夜来一碗,暖胃又好克化,当然也方便,若再和面煮面,等我能吃上,
还得两刻钟,贵府姑娘真细心。”
“鸡蛋不错,蛋黄半凝、蛋白不散,圆滚滚的一个。”
“反倒是这鸡不行,不及老母鸡炖出来的香浓。”
沈临毓边吃边评,定西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能盼着这位赶紧用完,他好送客。
说起来,郡王为什么大晚上登门?
他们刚刚说的案子,有重要到需要连夜商议的地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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