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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门再?次打开,对于郗声的?选择,谢瑾并不觉得意外。
毕竟,郗岑逝后,郗声与郗归,是这世?上仅有的?两个同病相怜之人。
没有人比郗归更懂此刻的?郗声,她一定会说动他。
更何?况,郗途也曾说过,对于郗归,郗声有着一种移情般的?慈爱,他愿意纵容她。
两刻钟后,谢瑾离开郗府,前往台城面?圣。
奉安搀扶着郗声,在夜色中走回卧房。
郗归环顾四?周,只?觉庭院森森,冷清非常。
郗途听到消息,急匆匆地过府接人。
他有数不清的?问题想问:京口?形势如何??你可有受伤?怎么和谢瑾一起回来?为何?先?来东府?
但所有这些问题,在看到郗归脸上的?泪痕后,都化作了沉默。
无论如何?,郗归平安归来,都是莫大的?好消息。
他抬起右手?,想为郗归拭泪,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恍若无事地说了一句:“时候不早了,回去吃点东西,早些歇息吧。”
对于这个一母同胞的?兄长,郗归的?心情很是复杂。
他们之间并没有多么深厚的?兄妹情谊,在很多事上都有意见分?歧,但郗途仍像一个笨拙的?家长,时不时地,以一种不合宜的?方式关心她、爱护她。
纵使那并不是郗归想要的?,她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动容。
虽说如此,可他们之间的?分?歧实在太多,郗归不知该如何?与郗途心平气?和地谈话。
于是她只?是说道:“兄长,谢瑾说,请你明日一早,去谢府见他。”
“好。”
郗途看着郗归眉间的?疲惫,什么都没有问,“回家吧,家里做了你喜欢的?汤饼。”
同一片夜空之下,谢瑾端坐牛车之内,穿过九重深锁,于钟鼓声中,进入了月色下的?台城。
宫室之内,自打谢瑾回京的?消息传来,圣人与太后褚氏便在此等候。
京口?的?变数已经传到了宫中,短短半天,圣人心中产生了无数的?想法,但最终都在太后严厉的?目光中偃旗息鼓。
他们一同等待着,等着这位社稷之臣给出一个上策。
宫室很安静,静得能听到铜壶滴漏之声。
谢瑾恭敬地行礼,诉说着此次京口?之行的?见闻。
在两宫面?前,他并没有采用郗归的?说法,而?是突出了刘坚的?存在。
他说:“郗岑败死之后,刘坚等人藏身?京口?,惶惶不可终日。
此次京口?大震,他们出面?救灾,便是想递给圣上一份投名?状——这些人蹉跎了太久,实在想驰骋沙场,建功立业。”
“苻石早有南攻之意,朕想征发士族僮客,又?担心他们不满,联合桓氏作乱。”
圣人按照此前与太后商量的?那样,沉吟着开口?说道,“依谢卿看,这些人是否可用?”
“臣尚未见过这些人操练时的?模样,不知其战力如何?。
不过他们都是青壮之人,救灾时毫不惜力,又?是郗司空旧部之后,应当可以一战。”
“京口?有这样的?兵员,却藏了这么些年,不肯效力江左。”
“他们虽未效力江左,却也没有与桓氏同流合污。”
“呵,桓氏。”
圣人冷哼一声,“依卿家看,朕倒要谢谢郗岑没有拿这支军队来对付建康了?”
“陛下息怒。”
谢瑾神色不变,继续说道,“这些人是北府旧部之后,其中还有中朝武将世?家的?后人,若能披坚执锐,必定悍勇非常,可郗岑却始终没有将之交与桓氏,可见心中仍然顾念江左,顾念家国,没有堕了郗司空当年的?名?声。”
“呵。”
圣人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太后瞥了圣人一眼,开口?问道:“那刘坚是怎么说的??他们有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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